里面没有回应。
    德拉科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了,他站起身,走到浴室门前敲了敲,严肃地提高声音:“维拉尔?”
    没有动静。
    德拉科猛地抓起魔杖指向浴室门:“阿拉霍洞开!”
    浴室里没有一丝热气,维拉尔在浴缸里蜷缩成一团,将脸埋在自己的膝盖中间一动不动,而一缸水都已经凉透了。
    德拉科上前晃了晃他的肩膀,维拉尔昏睡着,露出的小半张脸红得不正常。
    ——维拉尔发烧了。
    想东想西地耗费心神,大冬天的还缩在凉水里不知道多久,生病也是正常。
    德拉科匆忙将室友抱出来,浴巾一裹塞进被子里……这一番动作终于让维拉尔睁开眼,茫然地看着他。
    “你感觉怎么样?”德拉科小声问。
    维拉尔倒是诚实:“头晕,没力气。”
    德拉科摸了摸室友的脸,烫得厉害,于是忍不住叹了口气:“就这么一会儿,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的?”
    维拉尔不说话,也不知道意识清醒不清醒,就用一种很委屈的眼神看他。
    德拉科呼吸一滞,转过身找了个杯子,念道:“清水如泉”。
    他刚想把水杯递给维拉尔,忽然顿住了,又施了个加热咒才满意。
    “你先喝点水,然后躺好,我去找庞弗雷夫人要一瓶发烧药剂。”德拉科胡乱套上校服袍,又回头叮嘱:“小心烫。”
    维拉尔一声不吭地捧着水杯目送室友离开。
    伊索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怎么叫你都不回话……]
    维拉尔没带镜匙之间进浴室,伊索发现了不对,可他不能离开镜匙之间,也只能干着急。
    维拉尔垂着眼睛,慢慢地喝着水,半晌才闷闷地说:[哦。]
    伊索叹气。
    没过多久,德拉科带着药剂回来了。
    维拉尔嫌弃药剂味道诡异,就用银眼睛冷漠地盯着它,沉默地反抗。
    德拉科觉得这样孩子气的维拉尔有点新奇,循循善诱了半天,最后还是威胁“当心明天上课晕过去”才成功地让维拉尔喝了药。
    发烧药剂应该有助眠的效用,维拉尔很快就安稳地睡着了。
    德拉科轻手轻脚地自己收拾好东西,简单擦洗一下就准备休息了。可他刚躺下,就听到那边维拉尔发出一声呓语。
    “我会听话的,”维拉尔小声说,声音带着哭腔。“很听话……别不要我。”
    德拉科:!!!
    德拉科犹犹豫豫地翻身,面向维拉尔的床。在壁灯的光线下,能看到那边被子里的人好像团成了一团——据说这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睡姿。
    德拉科内心颇受震动,他还以为只有自己没有安全感来着……原来维拉尔也会这样吗?
    因为什么?他的梦里是什么?谁不要……?
    这么想着,德拉科反而睡不着了。
    于是第二天,在药剂作用下身体健康精神焕发的维拉尔,就看到德拉科眼睛下面两道明显的青黑色。
    德拉科一脸思考人生的表情:“早……”
    维拉尔:“……”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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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发烧还说梦话一直哭是真的有可能的!在浴缸里睡得叫不醒水凉了都没反应也是可能的!前者是我,后者是我室友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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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拉科想照顾生病的维拉尔,也就一晚上的时间了……庞弗雷夫人真的很厉害,发烧这种小病就是一瓶药剂的事。
    对了,忽然发现西方人很少喝热水,生病了也是……太可怕了。
    第74章
    “再困也不能在浴缸里睡,这次是我发现了,下次怎么办?”上午的课是魔法史。在去教室的路上,德拉科顶着黑眼圈不高兴地数落。“这很危险——巫师也不能在水里呼吸!”
    维拉尔无奈道:“你知道的,这只是个意外。”
    “意外?”德拉科不赞同地抬高声音。“它本来是可以避免的!”
    维拉尔偏过头看他,若有所思:“哦,你的样子就好像我的外婆。”老德洛佩斯夫人慈祥和蔼,但她真的——真的很唠叨。
    德拉科忿忿地闭上嘴。
    他们走到魔法史教室前,德拉科推开门。维拉尔看着这个教室——昨晚卢平教授就是借用这里作为补习的地点。
    “你心情不好,为什么?”当宾斯教授穿过黑板进入教室时,德拉科小声问。
    “你的错觉。”维拉尔敷衍地说。
    “别搪塞我!”德拉科不满道。“别这样,维拉尔,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不要瞒着我。”
    维拉尔顿住了,有一种冲动让他问出口:“你的博格特,是什么?”
    德拉科愣了愣,嘴角撇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拒绝在黑魔法防御术课上面对博格特,卢平同意了。”他说。
    维拉尔没有问为什么。
    讲台上的宾斯教授慢吞吞地翻开课本,干巴巴地念着课文。学生们昏昏欲睡,如果是以往,维拉尔可能也会打瞌睡,或者研究其他东西,但这次他一点睡意也没有。
    德拉科倒是很困,他本来就辗转反侧没睡好,今天的课程又是魔法史……他撑着眼皮,固执地接着刚才的话题:“昨晚你哭了——”
    维拉尔不看他:“这和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