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殇冗弯了弯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有闲心关心这些,还不如想想你要怎么去,云州城可不是说能到就到的。”
云州城位于虞国的边境,只是众人不知的是,那里还是人界和修仙界交汇的地方。
虽然关于云州城的传说不少,只是大部分人穷极一生也不会了解云州城的真容。
没有仙缘的人便只把它当成是个神怪传说,更有甚者觉得云州城根本就不存在,靠近云州城的人也不会意识到它的特殊,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楚它到底个什么地方。
完颜阿卡尔满口应下,侧身给靳殇冗把路让了处理,再拦下去,他怕自己有性命危险。
靳殇冗也没同他客气,迈步离开了这个地方。
去云州城的前一天,天气雾蒙蒙的,下了一场雨。
那雨似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没有片刻缓冲的时间,争先空后的落到了地上,瞬着屋檐滑下,留下片片雨声,天地之间蒸腾些白色的雾气,连成一片添了些仙意,绿叶被雨水冲刷,多了些讨人待见的生机,被雨水打湿了的花瓣有些落到了地上,空气中飘着些浅淡的泥土腥气,算不得难闻,难得让人的思绪安静下来。
靳殇冗在走廊的软榻上躺着,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的清雨,黑眸里看不出来喜怒。
隔壁传来一阵琴音,和这雨景倒也相衬。
阎阙眨了眨眼,伸手接了些雨滴。
也差不多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阎阙比刚被捡来的时候高了不少。
靳殇冗眯了眯眼睛,狼崽吗?
察觉到靳殇冗的视线以后,阎阙朝他看了一眼,甩了甩手,将手上的雨滴甩了下去。
靳殇冗朝他扔了个帕子过去,“擦干净。”
隔壁的琴音断了一瞬,靳殇冗扬了扬眉,修仙之人的听力,都好到这个程度了吗?
阎阙接过帕子在手里乱擦了擦,随手将帕子装了起来。
说起来,他的眼睛确实有些像狼,出色的容貌也没有减轻那双眼睛带来的凌厉和压迫感。
阎阙眨了眨眼睛,今天的靳殇冗好像和往常有些不太一样,他一时也想不出来个所以然,只是这于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妨碍,因为靳殇冗也很少会同他聊些什么。
他只用待在这里,剩下的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靳殇冗扬了扬唇,没说什么,阎阙还是不擅长说些什么,也不算是个喜欢说话的性子,除了刚开始学会说话的时候有了点兴趣,没个两天就歇了说话的心思,所以他现在也不知道阎阙现在认字认到了什么程度。
雨声难得,让人多了些倦意。
靳殇冗也没有旁的事情要做,索性就直接闭上了眼睛休息。
墨岑过来的时候,阎阙已经被隐壹带走了。
雨水连绵,墨岑将素色的伞收了起来,靳殇冗还没有要醒的意思,他或许是有些累了,难得睡的沉了些。
虽然没有风丝,走廊里还是因为下雨多了些寒气,墨岑微不可见的敛了敛眉,他记得苏辰说过,靳殇冗明明见不得寒气。
转身去君临殿中拿了个薄毯给靳殇冗搭上,睡着了的人总归是要比醒着的时候显得收敛许多。
本就出色的眉眼没了他醒的时候的张扬,多了不少让人移不开眼的绝色,大概还是沾了些凉气,白皙的脸如今更是白上了几分,薄唇泛着些艳色,墨岑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帮靳殇冗掖了掖毯子。
睡着的人敛了敛眉,墨岑的动作一顿,靳殇冗却没有醒。
墨岑直起了身,仔细打量了两眼,才确定靳殇冗不是在装睡。
墨岑偏头看了一眼院子里的景色,雨似乎小了不少,不似刚才那般落的那么急,反而多了些缠绵的柔意,平白多了些让人想要就此停留的眷念。
“朕当你还要再多躲几日呢。”
墨岑沉默了一瞬,靳殇冗醒来的时间,总归还是让人难以捉摸。
“没有躲你。”
墨岑没有去看靳殇冗,把视线移向了外面。
他只是一时没有想好要怎么说,况且好似也没有要说些什么的必要。
靳殇冗轻声笑了笑,坐起了身,从软榻上下到地上,走到了墨岑身旁。
墨岑看了靳殇冗一眼,又不着痕迹的收回了目光。
“你猜猜看,朕有没有亲过旁人。”
墨岑:......
这话都说的这么直白的吗?
况且这种东西有什么好猜的?
“没有。”
靳殇冗扬了扬眉,“所以呢,你又再担心些什么?”
“什么?”
“朕心悦你啊,不明显吗?”
墨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靳殇冗却像个没事人一般的笑了笑,好似话不是他说的一样,全然不管自己的话会带给别人怎么样效果。
墨岑一直只当靳殇冗是闲来无聊,才生了捉弄人的心思,心悦他吗,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他虽然没见过别人两情相悦的样子,只是靳殇冗这种,完全就没有心悦别人的样子。
“为什么不信,朕向来没有同别人开玩笑的习惯。”
他微微仰头,黑眸不似往日般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好似多了些认真。
墨岑抿了抿唇,不敢直视那双黑眸。
耳边一阵乱糟糟的声音,心脏跳动的声音似乎过于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