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瞒着付清, 传授泽雨修炼,要不是付清偶然撞见当真要被他们几人蒙骗上好一阵,甚至就连泽雨也受了佘离子的恩惠,在他面前撒着谎。
在他发现时,泽雨还担心他生气,悄悄跑来认错,他没有生佘离子的气, 在他看来师尊更像是一个顽童, 虽说逼着他两人的观念发生了分歧, 但他心里仍然明白, 师尊是一心想着他待他好的人。
而泽雨师从何处的问题, 三人也商讨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送入付清门下, 这是他主动揽下的事情, 招惹了因果自然要彻底了结,付清对这个决议没说什么, 只是想到符无忧那孩子如今还在合欢宗秘境里历练, 若是知道了此事,指定不知道怎么闹别扭。
他虽对符无忧冷淡, 但心里也记挂着他这个从小便跟着他的徒弟。
付清将心中的担忧向无隅说出来, 这些话不好说与泽雨听怕她多想, 师尊如今生着气不愿搭理他,无隅又与符无忧亲近,这些话说与他听再好不过。
无隅听完后半晌没有说话。
付清疑惑地看向他:“怎么,我说的有错处?”
无隅抿唇笑出了声,双眸漾着喜意,而后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发现师兄现在有了人情味。”
人情味,是个什么词?付清自觉他虽是修炼无情道,但倒也没失了心,人情冷暖他自然有所察,只是往日里他一心修炼不愿受了这些。
但无隅忽然说这句话,付清不由陷入深思,难道他平日里真就贯彻无情之道?蓦地想起那日裴明衍的双眸,虽未落泪,却像是下了暴雨般伤心,裴明衍怕是伤透了心。
付清低低叹了口气,无隅听见惊奇地抓住他的手腕:“师兄,你果然是有了人味,如今还会叹气了。”像是瞧着什么个新奇物件。
付清被他一哽,甩袖离开了。
泽雨行拜师礼的日子,特意定在符无忧回宗门的日子,虽是新收了徒弟,但也不能让符无忧感到被冷待,无隅就像一狗头军师一般给付清提了馊主意。
于是破天荒地,付清在宗门口前等着符无忧。
符无忧跟着一行弟子说话,宗门前站着不少迎接历练回来的弟子和长老,但他却是一眼瞧见宗门前一抹熟悉的白衣,心中生出惶然之感,不敢相信但内心仍然带着不可言说的雀跃,走上前去:“师尊,可是此行等我。”
付清正被那群长老们你一句我一句夸耀自家弟子的话吵的耳朵疼,甚至也拉着他聊符无忧的事情,爱吃的吃食、喜好,稚童时的糗事,而这些付清一概不知。
那些长老们却是对自家徒弟的对答如流,付清才发现自己做的的确是不够格。
见符无忧上前,也学着那些长老们的一句:“无忧此行真是......辛苦了......”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付清却是在心中唾了良久,才干巴巴怪怪地说出口。
符无忧却是一瞬间怔愣了,忘了回话,付清也不在意,只觉自己是被那些长老们迷了心智了,落下一句:“有事与你商议,到殿上来。”
符无忧到殿上发现无相宗长老都在,神情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他一进殿内,众人的目光齐齐向他看来,疑惑地看向身旁的付清:“师尊,发生了何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付清正要开口,一旁站着的大长老下的关门弟子插了进来:“小师叔,仙尊要再纳进一名弟子了,你要有师妹了。”
话音刚落的刹那,符无忧面色一白,眸中不可置信与无措彷徨交织地看向付清:“师尊,此事......可是真的?”
话音刚罢,他看见站在付清身后的女子,眸子蓦地睁大,冲上前抓住泽雨的衣领:“是你,原来是你!”
师尊原本是他一个人的,是他一个人的,为什么要跟他争!
付清看进眼里,殿内不少长老都在,皱了皱眉刚想阻止符无忧无理的行为,符无忧却颓然地松开了手。
木已成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微笑地接纳另一个人,他已经丧失了唯一这个名号,没有拒绝任性的权利。
付清虽与符无忧不算亲近,但符无忧还是个青涩固执骄傲的少年人,他骄傲他的身份、他的修行,甚至符无忧很看重他这位师父,刚一开口:“无忧.......”
“师尊,刚才是我失礼。”符无忧勾起笑容,对着泽雨行了一礼,“泽雨师妹,这一声师妹,我先叫上了。”
付清没觉察不对,以为是符无忧自己想明白了,拍了拍两人的肩膀,可这笑容落进泽雨眼中,她却瞧出几丝勉强和排斥。
但泽雨不是无事生非的人,既然符无忧想与她维持表面上的平和,她也乐意配合。
符无忧站在付清身后,看着拜师礼一步一步进行,而他只能无力地看着泽雨夺走他的唯一,他在内心一遍遍呼喊:“师尊...师尊......,你回头看看我...看看我吧.......”
内心如火般炙烤,刀俎鱼肉。
在进行拜师最后一礼奉茶时,忽地殿外传来一阵喧嚣声:“清止仙尊,修真界被你蒙骗了那么久,你却避讳地将大家拒之门外,如今还要收一个空灵之体当弟子,你还不愿意给大家一个解释吗?”
一把银剑飞入殿内,钉进墙壁,带着挑衅与狂妄,一时狂风骤起,泽雨半跪着手上的茶杯不稳,摔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泽雨脸上浮现担忧,虽拜师礼未完成最后一步,但她还是改口了:“师尊,那些人可是因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