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烦心,丝毫没有头绪,不知道凶手的动机,不知道凶手作案的具体时间,甚至抓不到凶手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只好转头对付九九道:“走吧,我们去下一个地方。”
    付清回头又看了一眼,忽地瞥见被杀害人的脖颈处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泽,只是在光亮的大厅中看的不怎么清楚,是少许的金粉末附着在脖颈左侧。
    两人租了个马车,两边的街景慢慢由繁闹的市坊到了凄凉偏僻的郊外。
    付清掀起车帘问:“我们现在去什么地方?”
    “北岩陆家。”
    马车在一个山脚下停了下来,付清下车后抬头看了看这有些荒凉破败的山脚:“你确定陆家在这个地方?”
    雒阳皇城势力盘根错杂,要说盛名一时的便是北岩陆家,只是这皇城第一大家,坐落的地方在一个破败的山头,这谁信啊?
    符无忧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走上前敲了敲门。
    山脚下是居住着一个村落,想来应该是攀附陆家的根系,只是付清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房子虽然很多,但是却十分荒凉,想来现在的时间已经到了饭点,冒炊烟的房屋却是稀少,只有寥寥几家。
    “吱吖——”刺耳的一声,木门晃悠悠地露出一点点缝隙,嘶哑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是谁?”似乎十分谨慎小心。
    符无忧:“婆婆,我们是来投奔陆家的,我们是陆家的旁系,流年不顺,遇上了荒灾,现在已经无处可去了。”
    “进来坐吧。”木门完全的打开,只是晃晃悠悠像是下一秒就能倒在地下,付清和符无忧走进来,看见了屋内的全景。
    东西杂乱的摆放着,甚至有些落上了厚厚的灰尘,没有一个常年居住干净整洁的模样,老婆婆颤颤巍巍地领着两人进了堂屋,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
    “没什么可招待的,你要投奔陆家要等当家人回来才能做决定。”老婆婆望了望屋外的天色,“大概还要等上一两个时辰。”
    付清一进门便被堂屋里摆放着一个高大的人像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人像很大很高,屋子内逼仄狭小而人像几乎占据了这个房间空间的三分之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像越看越眼熟......这不就是他自己吗?
    人像栩栩如生,尤其雕刻人脸的部分,不是现在少年时期的他更多像的是身为清止仙尊的他。
    符无忧自然也认出来人像的模样,双眉紧蹙,低声喃喃道:“这是......师尊.....”
    付清看着自己觉得十分别扭,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屋子里所有都破破烂烂的唯独自己人像面前的贡品新鲜的像是刚采摘的一样,表面还残留着露水:“老婆婆,你这供奉的是......?”
    婆婆抬眸,原本古井无破的眸子里迸发出异样的神采:“这是我们雒阳皇城所信仰的神。”
    神?怪不得说那些百姓坚信不疑他是神之子呢,想来也是托了他与他们的神长得十分相像的缘故,现在他带着面具,要是老婆婆看见他的脸,保不准要吓一跳。
    符无忧问:“你们为何供奉这神,是有何缘由?”
    老婆婆狐疑地看着他:“神自然就是神,神将我们从苦难中解救出来保佑我们,我们信仰他尊崇他,这是福报。”
    “不信仰神,最终会自食恶果,这是恶报。”老婆婆面目狰狞,脸上又转为悲痛,“如今都是我们的错,是神罚啊,神在怪罪我们......”自言自语的走出了门,坐在一个残破的摇椅上,手上拿着一个毛线团像是在织什么东西。
    付清和符无忧对视一眼,看来这老婆婆精神应该不太好。
    付清看了看这个人像,雒阳皇城信奉的神?看来他需要去找明衍去问一问是怎么回事。
    符无忧有些焦灼坐不住,时不时抬眼看一看人像,他总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两人等了一会儿快到傍晚的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循声走出门,果然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山脚下,侍从尊敬地站在马车下躬着身子等待车上的人下来。
    等到付清完全看见人脸后一惊,这是那天在祈福日上遇见的男子当时还借给了自己面具,当时他告诉自己叫什么来着?
    付清记不太清了,一面之缘的人谁会记得人家名字呢?
    付清不用想人名字了,因为符无忧传声告诉了他:“那是陆家现在的当家人,陆征。”
    陆征显然也是看见了两人,嘴角噙着一抹笑,走过来施了一礼,随行的仆从连忙惊恐地叫道:“主子。这不合规矩。”
    规矩?不合陆征给他们行礼的规矩,想来陆征是陆家的当家人的确没道理向他们两个来路不明的人行礼。
    陆征却是不理,单膝跪地:“神之子。”
    这一声喊出,所有仆从都噗通一声跪下,神态皆是虔诚:“参见神之子。”
    付清低头对上陆征含笑的双眸,他看不见陆征眼里一丝一毫的虔诚与恭敬,反而带着像是猎物主动上门的兴味,眼神灼热。
    付清也笑了,弯身将人扶起来,凑近低声道:“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我便将你的双眼剜出来。”
    他最讨厌别人用这种看他,这种像是看着猎物的、玩弄的眼神就像是进了一只恶心的苍蝇,会令他想起原文里他成为炉鼎时,所有人低他、贬他、践踏他,想来简直比吃了苍蝇还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