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昨晚的经历安钦今天特意找文恋恋,化了个六亲不认的街溜子妆容,行为举止也豪放许多,一般人根本认不出来。
    弹幕:
    “十块钱,我看着一百多的演唱会票据流下羡慕的泪水。”
    “哈哈,点歌的都开始排队了。”
    “唱不完,根本唱不完。”
    高铭用几张手帕找书店老板要了一沓白纸和铅笔,借来画板,搬了个小马扎往阴凉处一坐。
    俊美的外型瞬间吸引几个女孩子围拢过来:“帅哥这是画画吗?”
    文恋恋灵机地拿起价目表,甜甜道:“十块一副,手艺特好,还送一张帅哥亲自绣的手帕哦!”
    “那给我画一幅吧!”有女生坐下来,看着从画板上方显露出来的半张脸,眉眼深邃,被那双灰色的眸子看一眼,忍不住红了脸:“帅哥有女朋友吗?”
    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画笔在纸上滑动,余光人影微闪,高铭扭头,跟正想从他背后无声走过去的沈迦对上视线,对方跟被抓包的小偷似的,瞪大眼睛盯着他。
    高铭侧过身:“我又不吃人,你躲什么?”
    沈迦想说我不怕你吃人,就怕你心血来潮带我去吃虫子,没跟他多说,抓紧手里的彩纸跑了。
    高铭失笑,转过身,见对面的人似乎还在等自己的答案,“女朋友没有,”微微一顿,“喜欢的倒是有一个,一个娇气包。”
    后面这句话没收到音,网友和顾客们直面他的笑容,屏幕内外都有些晕乎。
    “怎么跑这么急?身后有狗追啊?”李桐从沈迦手里接过彩纸,翻来覆去看了下:“你就换了这么点东西,怎么折,至少换把小刀裁剪一下啊!”
    他们这组一个影帝一个影后,虽然身份完败其他组,但要说立马就能换现的技能,还真找不出来,得亏沈迦会折纸。
    可不是有狗。
    还是大狼狗呢!
    沈迦坐在小马扎上,平复了一下呼吸,拿起一张渐变蓝的a4纸,修长的五指蹁跹而动,在阳光中显得白净纤尘不染,跟着记忆中的顺序不断翻折,纸上的纹路越来越多,像打碎的碗又拼起来,细纹遍布其中,但又不能连成线,有种破碎的美感。
    三花猫被沈迦放在腿上,悠闲地甩着尾巴。
    三人并排而坐,李寄眠手持风扇给沈迦扇风,李桐负责惊叹:“天呐,这也太复杂了吧!”
    路过的行人被这动静吸引,看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折好了纹路,沈迦将折纸彻底展开,在复杂无比的线路中寻找,捏住其中一根线托起,这个动作显得潇洒无比,又优雅自然,就像捏住了这张纸的灵魂,平平无奇的纸在这一刻被赋予了生命,在不断完善的亿点点细节中,渐渐显出形态,神魂具备,展翅欲飞。
    “妈妈,是蝴蝶!”
    稚嫩的童声惊呼。
    被吸引的小孩子越来越多,都瞪大了好奇的眼睛。
    “好漂亮啊!”
    “大哥哥好厉害!”
    李桐也被沈迦这一手惊呆了,由衷道:“你真行!”
    沈迦笑了笑,将蝴蝶托在手心:“我爸教我的,除了这个我还会用竹叶编蚱蜢,蛐蛐……那个更有意思,不过可惜这里没有。”
    “等有时间了我,”李寄眠脱口而出,在对上视线的瞬间清醒过来,止住话头,改口道:“这个挺费功夫的,你来定价吧!”
    沈迦摸了摸蝴蝶翅膀:“我听隔壁组一张画画像十块,我们也卖十块呗!”
    隔壁组就是高铭他们那组。
    李桐没意见:“好啊!”
    李寄眠却道:“高铭定的?”
    是因为想到高铭,所以下意识定了跟他一样的价格?
    沈迦一脸茫然:“不知道啊,怎么了?”
    李寄眠回过神来,手指下意识摸上衬衣袖口:“没什么,就十块。”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时不会在意的细枝末节现在总会注意到,尤其是,越来越在意别人在沈迦心里的重量。
    三组都找到了自己赚钱的小妙招,一时间找来的人络绎不绝,几组赚得盆满钵满,两组都超过了五百,安钦他们组甚至超过了八百,绝对是可以吃遍小镇的存在。聚在树下数钱的时候大家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算是综艺开播以来最和谐的场面。
    傍晚时候,文恋恋和李桐并排在院子里躺椅上敷面膜,交流生意场上的趣事。
    文恋恋赞叹:“我算是见识到高总的人气了,来找他的小姑娘排了好长队,看见我们收摊的时候那表情不知道有多遗憾。我就说,咱高总这张脸,去演戏还不红透半天,明明可以靠脸的,偏偏要靠实力,真是可怕的男人。”
    李桐也赞叹;“沈迦也很厉害,被那么多小孩子围住还能面不改色,那镇定自若的样,我是明白他为什么看见高总不害怕了……而且,你没看见他折的那些小玩意儿,蝴蝶、小兔子、书本、小锦鲤、小蚱蜢……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折不出来,那双手又漂亮又灵活,你说怎么会有人脸好看、手好看、演戏好看,还能干呢?真稀奇啊!怪不得招人稀罕。”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觉得自己就是来人间凑数的。
    不过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安钦不乐意了,他一来就听到了个关键词,沈迦编东西了,还是给别人变的,由于距离远,这个别人是谁暂时不得而知,但光是“沈迦给别人编小玩意儿”这个词就让他瞬间嫉妒上头,心里像被硫酸腐蚀过,掺杂着自己的珍宝被人发现的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