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坑过,沈迦看闫诗的眼神就格外深恶痛绝。
    服务员进来送水果拼盘,干果点心,断断续续端进来好多盘子,摆满了玻璃桌。
    门开开合合,一些鬼哭狼嚎的歌声传进来。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难闻的烟酒味。
    了解了基本情况,尤霏馨也一屁股坐上沙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对沈迦道:“律师到门口了,你去接一下。”
    沈迦点头,转身出门,走廊上铺着猩红地毯,高挑的服务员轻盈地在其上经过,光视觉上就是种享受。
    方迅应对这通电话不甚耐烦,下了结语:“照片的事等见面再详谈,就这样。”
    说完就挂了电话,回身跟迎面走来的沈迦碰了个正着。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和口罩,可方迅应是谁?当初穷追猛打沈迦一个月,就算化成灰他也认得出。
    “沈迦,你一个人?”方迅应惊喜:“好久不见,我定的包厢就在旁边,一起喝一杯?”
    沈迦面沉如水:“不用了。”
    说着径直从旁边经过,身体紧绷,暗中提防着他突然动手。
    不过方迅应似乎学老实了,斯斯文文地站在一边,真像个好人似的,目送他离开:“那好,有机会再约。”
    然而那目光一直追随,如蛆附骨。
    顺利来到门口的沈迦回头看了眼,才发现后背出了层冷汗。
    ……
    就在距离两人相遇不远的包厢里,游竟无奈地从好友手中劝下一瓶酒:“差不多得了,你想喝到什么时候?”
    “我心情不好,”安钦两颊通红,表达欲随着醉意空前高涨,苦闷又苦情的表情与平日开朗活泼的样子大相径庭:“你说我不过就是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就这么难的?”
    游竟不知第几次重复:“那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沈迦五音不全呢!”
    说着还翻出最新的热搜,故意凑到安钦面前:“看,他跟李寄眠合唱又上了热搜,就这水平,没救了,哥们说句公道话,你放弃吧!对你两都好。”
    “呜呜呜,”安钦扁嘴,一巴掌拍飞了手机:“不行,我舍不得。”
    “那你说你喜欢他哪里,我看看还能不能找出致命缺点让你放弃他放弃得轻松点。”
    “喜欢,”安钦抱着瓶子,埋头思索,声音闷闷地传来:“他长得好看。”
    游竟摊手:“可他唱歌难听。”
    安钦胸口中了一箭,倔强道:“……他手巧,送过我竹编的小蚱蜢。”
    游竟耸肩:“可他唱歌难听。”
    两箭!!!
    安钦捂住胸口,皱眉:“他对我好,给我上过药,很细心。”
    游竟面无表情:“可他唱歌难听。”
    “他,”被捅成了个筛子的安钦绞尽脑汁,怔怔发了会儿呆,话没出口,两行水迹蓦然顺着脸颊流下,他倏地站起身掀翻了桌子,在巨大的响声中吼道:“我不管,我就是喜欢他,他唱歌难听我也喜欢,跑调跑到西伯利亚我也喜欢,嫌弃我嫌弃得要死我也喜欢。”
    门外,正巧带着律师路过的沈迦被吓一跳。
    律师笑道:“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活力啊!”
    沈迦推了推墨镜,镇定的点点头,沉稳地把自己隔离在这“有活力”的年轻人之外。
    然而下一秒脸上表情突变。
    前方方迅应还靠在刚才的位置上,只是身边依偎了个男生,看起来怯生生的。
    方迅应假模假式地打招呼:“又见面了。”
    律师看向沈迦,询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沈迦摇了摇头,低声说了包厢号,让他先走。
    很快走廊上就剩两人,方迅应整了整衣领,好整以暇道:“自从你傍上高总后,我想见你一面也很难了。”
    沈迦冷笑:“这么久没见,你会的还是就这两招。”
    成天堵人,没点技术含量,他现在可是大风的艺人,不像以前那样毫无背景,方迅应根本不敢乱来。
    “果然有了靠山说话就是不一样,”方迅应摸了摸小男生的脸,狠狠掐住指间的肉:“你说是吧?”
    男生痛得眼冒泪花,还是讨好地点头。
    “不过有的人呢外表看起来很迷惑人,其实很好懂,最容易被拿捏,就像你这样。”
    沈迦看得皱眉,只觉辣眼睛,眼不见为净地离开了。
    ……
    眼看好友哭成个两百斤的狗子,游竟无语,打电话叫人来收拾残局。
    至于安钦,嘴里还喃喃着沈迦的名字。
    对方这几天的纠结游竟看在眼里,扶额暗道:希望你明天醒酒后还能记得今天晚上说过的话。
    如果不是那么坚定的话,游竟看了眼手机上沈迦的图片屏保,笑了笑,那就别怪兄弟横刀夺爱了。
    爱情从来不是各凭本事,而是一颗真心。
    ……
    有了律师从中转圜,闫诗答应约个时间详谈,好歹有了口喘气的机会。刘哥对着律师千恩万谢,出门的时候不断询问细则,至于那个小姑娘,还是一脸冷漠,从头到尾没什么变化,似乎这场闹剧跟她没关系。
    正对面的包厢门开着,昏暗的灯光下,一面之缘的小男生被掐着下巴灌酒,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被呛得眼泪直流,而包厢里那群人全在哈哈大笑,把折辱别人当成乐子。
    这人刚不是还跟着方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