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砍断了那个人的手。
    即便在冷静下来的现在,夏油杰也不后悔。
    那个男人,那一整村的村民,都是应该以死谢罪的罪人。
    他们应该受到惩罚。
    那个时候,他仅剩的理智只够他去寻找五条悟的眼睛。
    湛蓝的苍天之瞳静静凝视着他,仿佛可以包容他的一切罪恶。夏油杰甚至有种错觉,哪怕自己继续动手,杀掉整个村的村民,五条悟也会尊重他的选择。
    但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们可能就要走上另一条充满着荆棘的道路了。
    于是夏油杰选择了停手,他收起了咒力,低下头,仿佛引颈待戮的囚徒。
    可是五条悟没有审判夏油杰,他只是拍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然后拎起还在地上打滚哀嚎的男人瞬移了出去。
    于是即将失控的事态被顺利画上了休止符。他们现在在高专里,挚友、伙伴、老师,都围绕着他,一切都还有再挽回的余地。
    五条悟见夏油杰已经可以冷静地思考问题了,才终于露出一点玩笑似的神态。“杰现在想怎么处理他?”
    夏油杰认真思考了一下,才慎重地开口:“悟,我还是不后悔在那个时候动了手。但是这件事情,我希望能到此为止。”
    教训这些愚昧的村民,让他们血债血偿,虽然也不失为一种解决办法,但是因此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他在遇到挚友与同伴之后,已经逐渐确定了未来要走的道路;而且这两个女孩何其无辜,她们本应要有更光明的未来。
    能把摇摇欲坠的人从悬崖边上拉回来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羁绊与爱。
    夏油杰由此还想到了更多。
    “悟,我想,能不能把高专的入学年龄改一下呢?很多小咒术师的觉醒年纪大概是六七岁,如果能在这个时候就接受咒术相关的教育,像今天这种情况一定会少很多吧?”
    夏油杰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他兴奋地握住五条悟的手:“而且,我们既然要改变咒术界的现状,从新生代入手不是很好的解决办法吗?只要年轻的咒术师们都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那些烂橘子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了!”
    五条悟虽然知道挚友能整理好情绪,但是夏油杰这么快就振作起来,还迅速规划起了未来,还是让他有点意外了。尤其是在听到夏油杰滔滔不绝地说起改革高专的一二三四,不喜欢处理这些事务的神子更是两眼都要冒蚊香圈了。
    “那,那要叫小枫回来吗?”
    “不用了!小枫难得休假,让他先开心地玩两天。我们自己先把计划做出来!”
    一碗冷面的充能效果惊人,夏油杰干劲满满,拉着五条悟就要去找夜蛾老师商量自己的设想。
    懵圈着被拉走的神子脚下拖沓——事情是怎么演变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怎么身边的小伙伴们都突然开始走事业线?难道只有他被落下了吗?
    东京咒术高专里风起云涌,被认为在京都度假的五条枫也度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假日。
    在咒术界,“特级”有着重要的地位。在五条枫之前,所有的特级咒术师都是先做出了震惊咒术界的一番事业,才被评为特级的。
    五条悟生而六眼,术式还是堪称与六眼最佳组合的无下限,从他出生起,他就是咒术界无可争议的下一任最强;夏油杰的术式“咒灵操术”也是众所周知的强大,在他连续祓除许多强大的咒灵之后特级头衔也是无人置喙;至于九十九由基,虽然近几年不怎么回日本了,但是当年的战绩拿出来也是实打实的。
    只有五条枫,虽然有六眼,但是术式“无相之缚”在此之前可以说是籍籍无名;虽然做了一些祓除咒灵的任务,但是当人们看到同行的名单里有五条悟或夏油杰之后,这份战绩的可信程度也要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打个问号。
    因此,五条枫理论上完全遵照规则得来的特级头衔,也在人云亦云中变成了暗箱操作的产物,是咒术界高层腐朽的另一个证明。
    之前他一直和两个现任最强形影不离,敌人即便对他有再多的恶意,也不敢在这两位的眼皮子底下对他做些什么。可是今天,五条枫居然主动离开了他的两个护身符,还在保守派的大本营京都逗留,这不就是送上门的菜吗?
    所以五条枫和奴良陆生的京都游玩之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十分“精彩”。
    这一天的上午,还没有人敢动。毕竟无论五条枫自己的实力怎样,他“狐假虎威”的本事保守派们可是实打实体会到了的。自从五条健太成为五条家两位少主的传声筒之后,上午驳回了他的提议,下午就有最强来滴滴快打的体验所有人都不想再体验一次。
    等到了中午,确定了五条枫真的是单纯的在游玩而不是在搞什么钓鱼。外面的眼线也传来消息,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乘坐着咒灵离开了京都范围,目前跑到深山老林里做任务去了。顿时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于是当五条枫和奴良陆生正要去清水寺参拜的时候,一个染了金发的少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第32章
    “要等到你落单可真不容易啊。”那人说出了每一部热血漫画里都会出现的无脑反派的经典台词。
    五条枫脚步一顿,原本的好心情顿时打了个折扣。
    倒也不至于多生气,就是有点厌倦。果然他还是不能完全理解某些蠢人的逻辑,为什么明晃晃的真相就这么摆在他们的眼前了,他们却坚持闭目塞听,做出各种各样愚蠢的举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