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把人家妈妈杀了,它还这么小,还不会吃肉呢。”我披着衣服走下床,唤来在外店守夜的宫女,去厨房温了一小碗羊奶。
    “巴希拉,来。”我弯腰伸手将与阿努比斯在地毯上翻着滚的小豹子一把抱在了怀中,一只手接过了宫女递来的羊奶。
    这里没有针管,我只能用羊年沾湿了手指,就这样一点一点地,喂进了巴希拉的口中。
    带着倒刺地舌头舔舐着我的手指,有些麻痒,像极了我曾经照顾过的流浪小奶猫。
    大概是毛茸茸地小动物真的有着治愈地魔力,就这样重复着简单而繁琐的动作,我本来仍有些低落地情绪,竟就这样渐渐恢复了平静。
    直到巴希拉软软地手掌推开了我的手指,不肯再进食,我才停下了动作,摸了摸它的肚子。鼓鼓地,软软地,看来已经吃的很饱了。
    我将昏昏欲睡地小豹子又放回了竹篮中,转身准备回到床上,却看到图特摩斯正用一只胳膊支着脑袋,正满脸微笑地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结结巴巴地问了一句:“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静怡,你一定会是一个好母亲的。”图特摩斯笑着说道。
    “打住,你这话说的我自己都不信。”我毫不留情地击破了图特摩斯这没头没脑的幻想。
    “养小动物和养孩子是不一样的,动物你只需要给予它们足够的爱和社会化训练就好了。但是孩子不同,他未来会成为什么样的人,与家长和家庭的关系重大。
    说实话,我并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去迎接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我看着图特摩斯,认真地说道。
    “我知道,身为埃及的王后,为你诞下继承人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开的责任,我也无意逃避。但是此时的我,确实还没有做好准备。”
    大概是我的语气有些急切,图特摩斯察觉到了我心中的惶恐,他覆上了我有些冰凉的手指,用安抚般的语气说道:“别担心,静怡。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时间还有很长。阿蒙-拉会在祂认为合适的时候,将孩子赐给我们的。
    再不济,我们不是还有阿蒙涅姆赫特吗?你要知道,不论什么时候,你都永远比什么生下继承人的责任更重要。”
    图特摩斯的话让我心中的一颗石头落了地,也前所未有地感到踏实。可我没有告诉他,若不是遇见了他,我甚至从未有过结婚生子的打算。
    在我的心中,我所向往的事业才是我人生的必需品。婚姻与子女,在我的事业面前,是完全可以去舍弃的存在。
    而现在为了图特摩斯,在事业和家庭之间我愿意为了他,做一些妥协,就如他对我一样。
    经过了这样一闹,我终于渐渐有了些困意。好在国王远征归来,大家都十分贴心地给了我们几日的假期,明日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清梦。
    我与图特摩斯就这样相拥着,进入了梦想。
    *
    这一觉其实睡得并不安稳,即便因为图特摩斯的插科打诨,白天发生的事情依旧在我心中留下了太过深刻的印象。
    第二天醒来,身边久违的另一个人的体温让我一时间恍然以为,自己依旧身处于梦境之中。
    也许是数月的奔波累惨了他,图特摩斯此时依旧睡得很沉。我支起上半身,看着他。
    他就这样静静地躺在我的身边,双眼紧闭,掩去了往日双眼的光华,之余阳光透过长长地睫毛洒下一小片阴影。
    如此安详地睡颜,令人不忍心叫醒。
    我轻手轻脚地起了身,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萨玛拉听见动静抬了头,大概是见我面色如常,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地模样。
    我有些失笑,其实经过了一个晚上的调试,我此时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感性的部分渐渐褪去,理智又占了上峰。
    我朝着萨玛拉招了招手,轻声询问道:“梅蒂今天如何?”
    “哭闹了一会就止住了,不过听说,阿蒙涅姆赫特王子去了公主的宫室。”萨玛拉以同样的音量回复了我。
    我微一沉吟,阿蒙涅姆赫特作为图特摩斯的长子,在王宫中享有着仅次于我们两人的权力。何况以他对梅蒂的关注,梅蒂将被送往下埃及行宫的事情,是不可能瞒住他的。
    只是不知,阿蒙涅姆赫特会做出怎么样反应呢?
    我的心一时又七上八下了起来,哈普塞内布可真是好手段,用梅蒂便将我本来和睦美满地家庭搅和得差点分崩离析。
    我梳洗完毕,坐在梳妆台前,恨恨地想到。
    这次不能再心慈手软了,必须要让这些不甘心的旧势力明白,不顺应新政,就等着被历史的车轮撵成粉末吧。
    “哈普塞内布,他必须为他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我心情恶劣地想到。
    “父王!母后!请允许我随梅蒂一起前往下埃及吧!”我正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忽然阿蒙涅姆赫特的声音自殿外响了起来。
    “快去拦住王子,不要让他吵醒了陛下。”我急急吩咐身边地侍女道。侍女领命而去,很快,殿外叫嚷地声音戛然而止,而很快,一脸焦急地少年被带到了我的面前。
    “母后,请您准许我,让我与梅蒂一起去下埃及吧!”阿蒙涅姆赫特站在我的面前,顶着那张与图特摩斯相似的脸,与我曾经无比熟悉的略带稚气的倔强神色,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