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玛拉终于有些不放心地随着提尼斯走下了码头,我这才与图特摩斯又在阿蒙霍泰普将军以及匆匆赶来的战舰总设计师帕斯卡利斯的带领下,参观了战舰的内部。
    这是一艘打算在战时用作国王座驾的指挥舰,因此在设计时,便着重在火力、武备及性能上都下了极大的功夫。
    我不由看向跟着阿蒙霍泰普将军身边,那个明显不是埃及人模样的总设计师——帕斯卡利斯。这是一个很年轻的男人,看年纪似乎与我相仿,不到三十岁地模样。
    我看着那一头深棕色的卷发,较之埃及人更加白皙的肌肤,深蓝色的眼珠,俊秀地脸盘,他的出身似乎已经呼之欲出。
    “你是迦南人?”当众人散开,自顾自地在战舰内部观摩参观时,我见他默默地站在了角落,不由走了过去,好奇地询问道。
    我的问题让正站在我面前的青年倏然见神情紧绷了起来,我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回禀梅里特拉殿下,是的。”
    “啊,你别介意,我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单纯地有些好奇而已。“我又看了看仍旧有些紧张地青年,朝着他露出了一个安抚似地笑容。“毕竟你的长相和这里的大部分都有着迥然之别。”
    帕斯卡利斯见我的态度并不尖锐,似乎稍稍松了口气:“我确实是迦南人,自幼就住在海滨之城塞亚拉,也是在那里学会的造船技术。”
    我点了点头,将帕斯卡利斯所说的话一一记在了脑海中。
    塞亚拉这座城市于整个中亚的历史中,似乎也名不见经传,或许是早早地就被盘踞于此地的地区强国所兼并。
    我不由又好奇了起来,追问着他塞亚拉城中的风物人情。
    说起故国,帕斯卡利斯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起来,话也开始渐渐变得多了。
    他用他那依旧略带少年质感的声音,不无怀念地向我描述着故乡的海风、城市、街道还有那些藏在深闺中,美丽的姑娘。
    “你们在聊什么,竟然聊得如此投契?”我们说得正欢,忽然,一只滚烫地手掌不容抗拒地抚上了我的腰间。
    紧接着,图特摩斯便靠了过来,站在我的身边。
    他的话语里带着笑意和探究,却又似乎在向我面前的男人宣誓着某种主权。
    “我正在向帕斯卡利斯讨教他家乡的风土人情呢。”我心中并无多余的杂念,面对图特摩斯的提问自然也坦然相对。
    “塞亚拉城吗?”图特摩斯忽然说道,我和帕斯卡利斯都吃了一惊,想不到他竟然记得这样一位看似不起眼的船舰设计师的出身。
    “塞亚拉如今已经归于我埃及的治下,梅里特拉,若是你实在好奇,下一次我带你去。”
    我听着身边人略带自豪的话语,却看着面前的青年因为图特摩斯的话,神色黯然地垂下了头。
    我不欲图特摩斯再继续这个话题,笑着询问他刚刚都看到了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匆匆忙忙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随后,我们又在这大致竣工等待着进一步装饰的国王的指挥舰彻底浏览了一遍后,终于走下了船。
    清爽地河风再次吹拂过我的脸颊,让我好好喘了口气。那指挥舰里的空间虽大,但也着实要比室外憋闷地多。
    随后,我们又在阿蒙霍泰普将军的盛情之下,端坐于指挥席上观看了一场大抵是经过精心排演的士兵演练。
    台下空旷地场地上,黑压压地站满了士兵,金属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刺眼地光芒。这是一个王朝即将走向强盛,走向对外征服的发端。
    在此之前,埃及人因为尼罗河谷这个得天独厚地封闭环境,从未思考过对其他地区称霸的可能性。
    神授的君权似乎赋予了他们统治这片土地的正统性与安全感,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似乎也都如此坚信着。
    被创世神话与祭司们赋予了神圣光环地君主们在民众之间享有者至高无上的地位,也让他们感到神秘莫测与敬畏。
    而国王们也都认为,这种神秘莫测地威慑力,要远大于那些凶相毕露地威慑力。
    可当喜克索斯人开始登上历史的舞台,这些凶悍地异族人给偏安一隅地埃及王朝,上了至关重要地一课。
    “对于神圣的崇拜,只限于那些臣服于我们的人。一旦离开了阿蒙-拉的信仰,我们就必须借助于武力的加持,才能在那些异教徒的势力范围内施加更多的影响力。”
    我身边的男人看着台下卖力操练地士兵们,似乎在想着与我一样的问题。
    他转头对着站在一旁的将军说道:“长途的奔袭不利于保存我们的实力,唯有刚才那样的军舰才能将两土地的士兵带往更远的地方。
    阿蒙霍泰普,我要你尽快地训练出一支能够在海上作战的海军。我已经派人前往下埃及寻找修建军港的最佳位置,下一次出征,我希望你的海军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作战能力。”
    “谨遵您的谕令,我英明的王。”看起来沉稳干练地中年人此时的脸上也难掩兴奋之色,似乎这是一件比先时得到国王的赏赐还要令他振奋的事情。
    看久了士兵们不断重复地操演,我的心中对于此时埃及军队的作战风格有了一个初步地了解,也暂时瞧不出更多的信息了。
    我渐渐对于观看一群糙汉们地贴身肉搏失去了兴趣,再配上此时炎热地天气,我开始有些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