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年男人,长得潇洒英俊,黑发修理的整齐有型,手里牵着一个不过六岁的女孩子,欢声笑语。
他从身后掏出一把玩具扫帚递给了女孩,女孩笑着骑了上去,绕着庄园一圈一圈的飞着。
我的哥哥罗伯特·钱宁,和我的小妹科特尼·钱宁。
我是家里的中间的孩子,也是最不受人待见的孩子。
我继续向前游去,却不禁想起了毕业后,我决心追随汤姆时,他们对我深恶痛绝的眼神,和哥哥罗伯特在我脸上留下的火辣辣的掌印,那个时候,科特尼还没出生。
他恨我,因为我打破了钱宁家族的信条:保持中立,也绝不作恶。
但我总觉得,这并不是他恨我的全部理由。
我杀了妈妈。
在我出生的那一天,我也带走了妈妈的生命。
可惜妈妈的牺牲并不能给予我健康快乐的人生,这种打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注定让我虚弱憔悴、性命堪忧。
我在北英格兰的沼泽地苟且偷生时,偶然听说爸爸又娶了个女人,是个麻瓜,还生了个女儿。
我气的肝疼,他就是这样用麻瓜低贱的血统来玷污我未曾谋面的母亲和钱宁的姓氏的吗?
庄园大门又缓缓打开,我的父亲和我绝不会承认的继母相继走了出来。
爸爸的鬓角多了几根白发,但并不妨碍他幸福的笑颜,旁边站着的女人就是那个麻瓜吧,长得还算不赖,令我讨厌。
多么美满的一家四口啊。
其乐融融,欢声笑语。
就连罗伯特和那个麻瓜的感情也很好的样子,他就是这样怀念我们的母亲的吗?
小科特尼最先发现了我。
“是只天鹅!”她清脆稚嫩的声音惊喜的叫道。
我一惊,还未来得及飞走,就被她抱进了怀里。我拼命挣扎,却生怕一不留神伤着了她。
“快让爸爸看看,你捡到了什么小动物?”
我复杂的看向我的父亲,他对上我的目光后一怔,对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后,才移开目光。
我送了口气,还好他没觉出有什么不同,不然我无论如何也讨不到好处。
“你喜欢它吗,科特?”那个麻瓜在我们面前蹲了下来,慈爱的瞧着我,对着我脏兮兮的皮毛就摸了过来。
我浑身一激灵,忙甩开了她的手。
她被我吓了一跳:“天啊,这小天鹅还有些脾气呢!”
“当然了,它是野生动物。”罗伯特也走了过来,“妈,你小心些。”
“我想要它!”
我翻了个白眼,科特尼想要我?可笑,除了汤姆,就没有人想要过我,包括她身边那三个虚伪的人。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怀抱柔软温暖。
“这天鹅有些灵性,”爸爸睿智的目光透过眼镜瞧了过来,半晌后,才开口道,“你留着它吧!不过首先,你得先给它洗个澡。”
洗过澡后,我的毛发果然干净柔顺了许多,这样舒适安稳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科特尼很早就去睡觉了,夜色笼罩,我一个人在这个我熟悉的、偌大的房子里,趁着月色闲逛。
这个家果真没有我的痕迹,我敢打赌,科特尼甚至都不会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姐姐。
照片墙、书柜上的相框、大厅里的画像……永远都是一家四口,好像我从来都没存在过。
我咂了咂嘴,这些人也不过如此。
我走上三楼,是爸爸和那个麻瓜的卧室寝居,我隔着一道门,听着里面沉稳的呼吸声,心想着,如果我趁机杀了他们,还有多么容易。
我变回人形,掏出魔杖,蓝灰色的眼睛里闪着奇异的疯狂,我看着魔杖顶端的绿光逐渐成型,心中惊异,却发觉身体已不受控制。
我的脑子被恨意和嫉妒掌控,我能想到的只剩下爸爸对我的忽视,哥哥对我的唾弃,这一家四口对我的抛弃和背叛。
杀了他们两个,下一个就是罗伯特和科特尼,在他们的睡梦之中下手,再容易不过了。
床板的吱呀声骤然将我惊醒,我听见翻身下床的声音,这个人踩了拖鞋,向门口走来。
门打开过后,那个麻瓜看到的只是立在地上的一只黑天鹅。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笑着抱起了我,走到厨房,喝了一杯水,才抚摸着我的皮毛:“你怎么跑出来了?是不是科特尼贪玩,没把你抱回你的小屋?”
我的小屋?我还有小屋?
一阵移形换影,她抱着我来到了一间房间,一间温馨舒适的房间,一间我无比熟悉的房间。
我瞪大了眼睛,发现这里的一切都没变。
银灰色的床幔,桃木的书柜,桌子上的坩埚都落了灰,暗蓝色的地毯,和墙上挂着的、唯一的一张我的照片,是我收到霍格沃茨入学信的那一天,我们在对角巷,我手里捧着一摞书,身边站着一脸不耐烦的哥哥,和浅浅的笑着的爸爸。
她想干什么?羞辱我吗?
我狠狠的咬了她一口,麻瓜的血腥味在我嘴里蔓延。
她吃痛的嘶了一声,将我轻轻的搁在了柔软的床上。将受伤的手指在衣角上抹了抹,混不在意的笑笑:“可是这是我们家唯一的一间空房了,委屈你将就一下吧!”
她在房间内打量了一圈后,将目光落在那张我的照片上。指着我的照片,对着我说:“那个女孩,是科特尼的姐姐,很漂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