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泉里泡久了容易让人犯困, 两人最后裹上宽松的长?袍去了暖室,刚从话本中出来的疲倦已经被泉水冲散, 此刻二人都神采奕奕的,反而更能集中精神讨论之前?的事。
    齐砚现在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刚刚凑齐的通关碎片,按照之前?对话本的了解,七种情?绪碎片不可?能很快集齐,它会不断让玩家在话本中收集到重复的情?绪。一方面将玩家困在话本中的时间越长?越容易死亡,死亡的玩家会成?为书灵的养料;另一方面,更多的情?绪碎片才对她凝聚出新的魂魄有利,如果都像齐砚这么快收集到碎片的话,它的计划要消耗更多的时间了。
    因此,玩家在无数次进入话本后最终死亡的概率极大,像齐太?爷那样通关了的也用了好几年的时间。齐砚到现在只进过五次话本,半年的时间都不到就?凑齐了,若说这里面没有话本的猫腻她是不可?能信的。
    “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齐砚很是费解,话本好像……在帮她尽快通关?
    白卿靠在软榻上抿了口茶水,这茶是昆仑境内山茶花妖自己种的,泡茶的水是融化的雪水,可?以说每一口都相当珍贵了。
    “别想那么多,它应该就?是想让你早点儿通关。”
    齐砚蹙着眉:“可?是为什么?”
    “能有为什么?它大概不想再见到你吧。”
    齐砚还是不懂,话本这是什么意思。
    白卿放下茶杯,抬眸盯着自家爱人,把话说得再直白一些:“它认为你太?强了,是个威胁,所以想让你尽快通关离开话本。”
    齐砚一怔,大眼睛眨巴眨巴,看?样子是从未往这个方向想过,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卿继续道?:“从《殡仪馆》开始我?就?觉得不对了,最后通关太?过容易,虽然魇魁被阵法限制住攻击能力,但不是完全不能攻击,就?那么一动不动放任咱们通关怎么看?都不太?符合话本作妖的常理。我?那时觉得疑惑,但没有往深了想,毕竟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紧接着,你就?抽到了两张完全没有重复的碎片,那时我?心里的疑惑就?更深了一层,觉得这不符合话本常理。直到这次话本,从内容到难度都透着反常,就?像你在话本里说的那样,这话本完全没有剧情?和故事,不符合《灵异话本》的设定,是一场单纯的针对玩家的大逃杀,简单纯粹的恶意。”
    听到这里,齐砚已经理解了白卿的意思,甚至反应过来她在话本内的一些行为。
    “所以每次我?在纠结去找boss和出口的时候,你都会恰到好处劝阻我?,因为你确定这个话本根本就?没有这两种东西对吗?”
    白卿笑了笑,懒散地靠着,说:“我?也没那么神,不能确定我?的判断是对的,但我?知道?《斗兽场》就?是一个完完全全针对玩家的恶意。找boss和出口,大概率是没用的,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斗兽场》根本不属于《灵异话本》,它应该是书灵临时创造出来的一场玩家之间的大逃杀,目的很明确,就?是针对玩家,把厉害的玩家们凑到一起自相残杀,削减玩家的实?力。
    “而它真正想要铲除的目标,或许是我?……”齐砚脸色发沉,低头看?着手里的情?绪碎片,眼神晦暗。
    白卿轻轻嗯了声,说:“但它这次又?失败了,《斗兽场》不仅没有让你死在里面,反而激发了你身上仙骨的力量,在它的地盘放了两把神火。它真的害怕了,所以才没有继续作妖直接结束了游戏,顺便又?送了你足够的碎片让你通关离开。”
    不仅如此,还让齐砚所有队友都凑齐了碎片,书灵想要送她们几个一起离开。
    然而它的算盘终究是要落空了,齐砚不打算现在通关话本。
    “之前?导语说过,情?绪碎片集齐之后需要玩家提交给系统换取脱离话本,而不是一旦凑齐碎片就?自动脱离。”齐砚嘲笑道?:“它应该本意是给玩家挖个坑,万一有玩家刚凑齐碎片就?意外死掉了呢?它不是白白赚到?所以才加了这么一个规则,必须玩家主动提交碎片。”
    “这反倒给它自己挖了个坑,我?是不会提交碎片的,我?现在不想通关。”
    齐砚不能在现在通关,因为白卿没有找回缺失的天魂地魂,她无法离开话本,一旦与她结灵契的自己通关,她就?会重新被话本封印起来……
    琥珀就?是摆在眼前?的例子,她的第一任契约人死去了,她重新被封印回话本,直到霍铮再次解开她的封印。
    被封印困在话本的妖族,除非像鸣蛇狼妖那样吞噬契约人解除封印,否则就?必须找回缺失的魂魄。
    “我?不能通关,我?必须把这本破书烧成?灰!”齐砚咬着牙说。
    她的爱人还被困在这里,她不可?能自己先离开。
    白卿没说什么,以她俩如今的感情?,她很清楚齐砚会怎么选择,她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说什么矫情?的话,虽然她很想让齐砚尽快摆脱话本的禁锢,但有些话再说就?显得太?矫情?,也显得不识趣了。
    她明显是有点儿心不在焉的,齐砚感受的到她此时心情?的复杂,于是在暖房里主动凑了上去,搂住她的脖子坐在她身上分?散她的注意力。
    白卿果然是受不了她这样主动送上门的,很快就?在她的主动下丢盔卸甲,把什么乱七八糟的思绪都抛在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