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染彻底地转过身来,背对着漆黑的苍穹,他将手指交叉隔在了他们两之间,他的手指压在嘴唇上,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林霁恒,他也没有澄清自己害怕什么。
    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林霁恒就被他勾得不行,情不自禁地捏紧了他的手腕,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紧紧地相扣。
    辛染的身姿摇摇晃晃的,像水中的月影一般。
    月亮扑进了他的怀里?,他们俩滚在了地板上。
    壁灯如水,灯下是相缠的影子。他闻到林霁恒身上那股木质香里?夹杂的酒气,又醇又醉人。
    他搂住了身上的林霁恒,感受到他滚烫的吻。
    他的脸埋在林霁恒的肩膀上,他沉溺闭眼的那瞬间,温热的触感就叩在了林霁恒的心上。
    他伏在林霁恒的身上,唇畔贴住了他脖子上跳动?的筋脉,声调缓缓,像是喟叹:
    “没有你的,首都?的夜晚,很冷。”
    他被林霁恒猛地抱进了屋里?去。
    从那扇门开始,他仿佛就将要变得赤裸裸,要做好一朵花接受鲁莽灌溉的准备。
    辛染被放在床上,他的手肘撑在纯白的床单上,歪头看着站在床尾的人。
    天真烂漫的眉眼,配着昏黄暧昧的床头灯,激得人受不了。
    “你说,不会对我?做什么?”
    他吐气游丝,话里?却有些不明地促狭和?挑衅。
    就算是书香门第教出来的正人君子,也不过七情六欲灌满肠。
    林霁恒的手背,隐隐的青筋凸起,辛染好整以暇地盯着他,
    “林霁恒啊,”红唇轻启,“我?不信你对着我?也能?两眼空空——”
    他伸出一双手臂,将人勾到了自己眼前,含情脉脉。
    对方?解开了辛染衣领上的第一枚扣子,却还?在克制地亲吻他的额头,辛染都?要被逗笑了。
    他勾着人的脖子,眼睛却是百无聊赖地往左右看去了。
    床头的花瓶里?插着玫瑰,殷红得滴血,空气里?弥漫着麝香的气息。
    辛染的眼睛里?倒映出床头的那支玫瑰,他的手如朵朵玉兰,攀附着林霁恒的肩膀。
    他想起张季泽不喜欢玫瑰,因为玫瑰不是贞洁的花草,它招蜂引蝶而又狡猾。
    林霁恒亲完他的额头,又郑重地亲吻着他的无名指,告诉他:“我?是真的喜欢你。”
    辛染听到这句话,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灯光星星点点地落进他的乌黑的瞳孔里?。
    他的手臂雪白,随着他的笑一颤一颤地勾着林霁恒,
    “有多喜欢?”
    隔着时空,这个蛊惑声音跟另一道暗哑的声音相重合,辛染没有在意林霁恒现下是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的。
    他只记得那晚,是他成年不久的时候,他陪张先生喝酒。
    那时候他年轻不懂事,功夫更?是没练到家,在灌下几?杯酒后,全部心思便显在了脸上。
    “先生,”他胡闹地撒娇道:“我?敬先生一杯。”
    他喝得两颊鲜红,眼睛醉得水汪汪,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两手并在一起托着酒杯,柔柔地叫道:“先生——。”
    张先生弯下腰却不接,慢慢道,“你的酒量不行。”
    “我?真的行,先生。”辛染抬起脸,带着点湿漉漉地可?怜劲,他举起酒杯,“我?还?能?再?干三杯。”
    他喝得眼皮泛红,难受地微俯首靠着张季泽的肩膀,却还?在叫道:“先生。”
    张季泽站起了身,预备叫吴妈取床毯子来,打发了醉鬼在榻上睡觉。
    “我?很讨厌你,张先生,”辛染对着那个要离开的背影,发了酒疯般地说道。
    张季泽波澜不惊,还?没迈开步,醉鬼就莽撞地冲到他眼前。
    他醉得燥了起来,将袖子都?扯了上去,雪白的手臂露在外面,大大地张开,拦住了他的路,
    这一身的风情,晦涩而难懂的倾诉,旁人见了都?得动?几?分心,询问?句为什么。但是张季泽掐住了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有多讨厌?”张先生用更?慢的语速,问?了他另一个问?题。
    他的眼皮薄得像是要被灯光给灼伤了,颤颤地不敢瞧人。
    “先生——”,他含糊地叫了一声,想分辩几?句。
    带着点不能?的沦陷,他摇晃着身子,脑袋也糊涂了起来,后面他们都?起了火。
    那天客厅里?插得是石榴花,沙发上铺的是透空纱,他清晰地记得他躺在沙发上,纱粗粝得和?先生的手一样。
    ……
    林霁恒的第三个吻落在了他的脸颊上,他感觉到了林霁恒的小?心翼翼与犹豫。
    辛染蜷起了腿,他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他更?有本事吃定林霁恒。
    他知道只要露出脚踝上那根红绳,今晚的一切将被推上高潮。
    可?是,在对视上林霁恒的双眼时,他的小?腿突然有种痉挛的感觉。
    林霁恒很安静地看着他,顺着他的手,瞅了一下他那一双腿。
    辛染一直没有穿鞋子,一双脚刚刚站在地板上,脚跟已经冰得泛起了桃红。
    林霁恒低头下去,他不由?得用手将辛染的一双脚合拢在一起。
    那修长的手,覆在了他的脚背上,搓了两下。温暖的掌心将他的脚,贴近了自己的腹部,林霁恒想要用身体去捂热他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