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小师叔不用为掌门担心。”
“掌门向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还有——”这一次去沧明山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了。
姜槐里张了张嘴,想要把那剩下的半句话说完。姜国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快乐的回忆,如今大仇得报,再呆在这里也徒增伤感。更何况如今秋离被镇压在镇魔塔之下,再不会对他产生什么威胁,他或许可以借这个机会重新回到沧明山。
正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悄悄地瞥了一眼掉在景断水脖子上的琉璃塔。琉璃宝塔发出微弱的红光。
那一丝丝微弱的红光叫他通体发麻,他的耳边回荡着戏谑的笑声。
一开始,姜槐里还以为这是他的错觉。可是很快他就确定,那阵笑声是从景断水脖子上的宝塔吊坠之中发出来的灵力传音。
秋离让他听见这声笑声的原因不言而喻。
如果他此刻对这个小师叔表现出半分的亲昵,那么被困于塔中的弦师将会用千万种方法让他生不如死。
或许.......
或许连天下第一剑的封印也根本困不住他。
“怎么,你想说什么事情吗?”景断水竭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在这个晚辈的面前显得镇定一些。他摩挲着脖颈间的吊坠。他没说一个字,这个宝塔吊坠就传来一阵微弱的振动。
殿外这个时候突然刷得一亮,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景断水的身体下意识地震颤了一下。
又是一道灵力传音透过宝塔吊坠传入姜槐里的耳朵。
“告诉仙君叫他不要担心,桑掌门出去的时候带了雨濯春尘剑。”
“声音要轻柔,要能安慰仙君。但是你要是有一丁点儿的逾矩,等我出来我就杀了你。”
姜槐里在原地顿住。
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灵力汇聚成的无形的刀刃。
“我知道的,你有一点儿喜欢仙君的。收起你的那点心思,有我在这里你不会有任何的机会的。更何况仙君能这么和气的对你,都是我假扮成你在沧明山处处照顾仙君的缘故,你可不要妄图抢占我的功劳。”
灵力传音带来的压迫感让姜槐里的额角出现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他偷偷地用衣袖把那层汗抹去,不让景断水发现半丁点儿的端倪。
姜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我知道的,你其实很恨我吧?你觉得我抢占了你本应该得到的一切,而在你的复仇一事上,你也觉得我一丁点儿都没有帮你。”
姜槐里没有回答秋离的话,可是他竭尽全力掩盖自己情绪的模样早就暴露了一切。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落魄的皇子,怎么可能会这么碰巧在皇位争夺战中死里逃生?你们祖上根本没有出过修士你又是哪里来的修炼天赋?你真的觉得你是侥幸得到了沧明山掌门的青眼吗?”
弦师的声音甜腻,带着显而易见的恶意。
“回想一下过去的一切吧!你本该在权力的厮杀中凄惨的死去,你觉得会是谁救了你?”
“一条性命已经足以交换这一切了吗?”
秋离没有再说下去,可是姜槐里已经明白了一切。
他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口唾沫,最后机械地抬起头,依照着秋离的指示开口:“小师叔,您的剑也被桑掌门带走了,雨濯春尘能够抵消掉大部分的伤害,我想你应该不用太过担心。”
漂亮的小仙君敛着眸子,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是的,没有关系的。
当初在白溪秘境之中,他就是靠着这柄剑才能活下来的。现在雨濯春尘剑经过了改装,理应该比原来更强大。
他是姜槐里的长辈,在这种时候不能表现出慌乱。他咳嗽了两声,说;“谢谢你提醒我,我想师兄一定会没有事情的。”
因为忌惮着秋离,姜槐里始终不敢离景断水太近。他只是不着痕迹地退了两步,然后对着景断水露出微笑。
弦师施加在他身上的威压始终没有减少。
终于,就在姜槐里即将到极限的时候外面的雷劫停了。
桑行山重新走进殿内,他的头发被雷劈地翘了起来,散发出一阵焦糊的味道。不过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倒是很不错,景断水稍微放心了些许。
“你看,师兄我说过的,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桑行山笑道。话毕,他转过身对着姜槐里嘱咐:“姜国接下来的事情就要麻烦你了,就照我们之前商量的那样做就行了,处理好这些事情以后想回沧明山或者留在这里都随你。”
姜槐里点了一下头。
“哦,对了。”桑行山想起了什么,“小师弟,听说姜国的酒酿圆子特别有名,在来之前我特地向城里的店家订了一份特质的。我现在就去取给你。”
景断水想叫桑行山不要费心,他们可以一起去拿的。可是他话还没有说出来桑行山已经掐了一个法诀消失在了原地。
在记忆里,这个师兄有些时候总会一些不着边际,景断水也就没有在意。
......
桑行山没有直接去取那份特制的酒酿圆子。
他回到了之前订的客栈,用灵力把门窗都给封死。
做完这一切,他开始在床上打坐。灵力还没有在身体里运转,他的唇角就已经淌下了鲜血。
他面目表情地抹掉了嘴里的血,继续运转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