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消除那一点点的记忆,不会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的。”
“不过......不过仙君如果还不带阿离走的话就不好说了。”
“仙君的妖族血脉还不稳定,虽然现在翅膀不见了,但是难保过一会会儿就会重新露出来的。阿离冒犯,擅自揣摩了一下仙君的意思。”
“到时候仙君肯定不会让这个弟子把秘密说出去的,那为了顺仙君的心意,到时候阿离只好再消除一次这个弟子的记忆了。”
“你威胁我。”景断水灵力传音道。
秋离露出无辜的笑脸,拉着景断水的衣摆,即使用的是灵力传音,他也把自己的声音调的软软糯糯:“不,仙君。只要仙君不暴露自己的身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景断水不再理会这个疯子,他张了张嘴,道:“黎海,我——”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发出了一声闷哼。
“怎么了,小师叔。”黎海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
黑色的雾气顺着景断水的衣服钻了进去,贴着景断水的身体游走,最后汇聚在景断水的腰间。景断水颇为愤怒地看了一眼秋离。
——他居然在这个时候操纵黑雾挠了自己的痒痒肉。
偏偏黎海在这里,雪发的弦师又装得一脸虚弱,他根本无法发怒。
“我,我想......我想带这个孩子出去。”景断水道。
秋离终于停止了恶趣味的惩罚,于是景断水恢复了平常的声线。“最近他受的惩罚已经够多了,我带他回我那里。”
最近景断水和秋离的事情在沧明山传得沸沸扬扬。秋离被奉为座上宾的日子里和弟子们的关系很好,他被打入地牢之后大家都很惊讶。
有些女弟子看着正紧,私下里各种关于景断水和秋离谣言已经被她们传得飞起。到后来甚至出现了什么相爱相杀的戏码,这其中有一些也流入了黎海的耳中。
自家的小师叔什么脾气黎海还是很清楚的,真正得罪他的人景断水坚决不会让他好过。
可景断水现在要把秋离带出去......
黎海看向景断水的目光变得有些微妙。
他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转去刑堂进行登记。
......
秋离被景断水带出了地牢。
回离火峰的路上,景断水不是没有生出过反抗的心思,可是只要他一有动作,弦师的力量就会让他动弹不得。
他回去的时候,巫新苗正蹲坐在他的门口打瞌睡。
见到景断水回来,小姑娘很惊讶。她印象里小师叔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所以她每天都会在小师叔的屋门口等上一会儿,等到小师叔回来再进去服侍景断水。
她一直以为景断水还像往常一样在屋里休息,没有想到景断水早就跑出去了。
更加出乎意料的是,回来的小师叔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她的小师叔明明十指不沾阳春水,平常自己系个衣带子都费劲,今天却打扮地这么好看。
究竟是谁帮小师叔穿衣打扮了呢?
巫新苗正感到奇怪,就看见雪发的青年从他身后闪现出来。
秋离的那头雪发在沧明山的辨识度非常高,因此巫新苗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之前在地牢里见到的那个可怜哥哥。
巫新苗刚刚想和秋离打招呼,就看见秋离颇带敌意的审视着她。
和地牢里看见的那个总是可怜巴巴恳求她的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属于孩子的第六感让她通体发麻,下一刻她就听见秋离阴恻恻地道:“你看小师叔漂亮吗?”
小师叔当然好看,一举一动都像是水墨青花自成一派清贵。巫新苗很疑惑秋离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但是仍就点点头。
然后她又听见秋离说:“你的小师叔今天梳得发辫编得是不是很好看?”
巫新苗依旧点点头。
秋离很满意,继续:“你会编这样的头发吗?”
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当然没时间琢磨这么多男子的发饰,巫新苗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她隐隐觉得秋离好像对他有些敌意。
雪发的弦师望见小姑娘气场弱下来,乘胜追击:“你会做樱桃乌梅浆吗?会做桂花糖蒸栗粉糕吗?你知道你的小师叔喝里木渴水要加多少冰糖吗?”
巫新苗有些茫然。
小师叔......
小师叔爱吃这些东西吗?
不等小姑娘回话,他就继续:“你不知道我知道。主人喝的樱桃乌梅浆一定要和丁香和桂花一起煮过的。栗粉糕里的例子一定要选南山最好的板栗,里木渴水一瓢水里加上三两块冰糖足以。”
秋离说话的时候故意把主人两个字咬的很重很重,这让景断水感到足够羞耻。不等景断水阻止,他就继续下去:
“你看吧,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照顾你的小师叔。你天天赖在这里,做得有我好吗?”
巫新苗脸色煞白,说:“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已经出来了,照顾小师叔的事情就该由我来接手。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雪发青年从座上宾变成了阶下囚,现在又变成了景断水的侍从,看起来和景断水好不亲昵。巫新苗还不能理解现状。
她把目光转向景断水。
小姑娘属于被秋离莫名其中中伤的。她睁着一双无辜的鹿眼,清澈的眼眸里满是不解和茫然。这种茫然和秋离装出来的那种很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