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锦的眼神染上暗色,神情讳莫如深。
    青年上半身倚靠在瓷砖上,垂着头侧歪着脸,整个人看起来厌厌的,似乎对成为邪神的食粮听天由命。
    琉锦冷着脸加大水流。
    突然,沉寂的青年猛然蹿起,细白的手指直奔琉锦手间的花洒,琉锦仿佛早有防备,一边侧身躲开,一边抬高手腕。
    琉锦本来就比林清辞要高半头,此举之下他根本够不着,要是往常或许还能跳起来争夺,但多日的不进食水让他的运动能力大打折扣。
    水流被毫不留情的对准他,琉锦另一只手扼住他的喉咙,将他生生按压回洗手间的地板上。
    冰冷的瓷砖再次紧贴上林清辞的后背,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他,汇成汩汩水流涌入下水道。
    琉锦面无表情,半蹲着冷睨着他。
    林清辞忽而冷笑一声,掀起眼睑:“你就这么急着吃掉我?”
    琉锦金黄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那不如……换一种吃法?”
    他的牙齿咬破唇边的伤口,猩红的液体染红了下唇,琉锦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被那片艳色吸引。
    林清辞趁此分神之际,攥着琉锦的手腕向侧边一带,那高大的身形被突兀的力量带着向前一歪。
    琉锦下意识手掌撑在墙壁上保持平衡,另一只手丢下花洒去控制青年,而林清辞就像是泥鳅一般,轻松的躲过了他的手掌,又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出,双臂环上他的脖颈,迅雷之势拉进了二人之间的距离,温热的唇霎时贴了上来。
    琉锦:“!”
    青年的血液亦如他记忆中的香甜,而此刻,柔软的唇舌相触,炽热的身躯紧紧贴在一起,他竟已经全然忽略了血液的味道。
    那片唇如水蜜桃一般柔软香甜,带着他千万年来品尝过最甘甜的味道,如琼汁蜜露,如深林甘泉,引诱着他向着更深处不断探索。
    琉锦向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上位者的习惯让他不容反驳地加深了这个吻,他灵活地撬开青年的舌关,无止境的向内索求,强势的动作让林清辞只能无助的仰起头颅,涎液来不及吞咽,顺着嘴角流下透明的液体。
    “唔……”
    难耐的呻.吟从青年喉腔逸出,带着丝丝沙哑与动情。
    怀中的身体愈发滚烫,琉锦金黄色的眼底暗潮涌动。
    别样的“吃”法……试一试,或许不赖。
    宽厚的手掌抚摸着青年纤瘦的腰肢,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一路向下,怀中的人似乎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弓着身子无助呢喃:
    “黎…断……”
    琉锦睁开眼睛,蓄满情.欲的眼瞳霎时如潮汐褪去,他深沉地凝视着身下的青年。
    向来沉静的青年褪去了冷静的伪装,白皙的脸颊因动情而染上红晕,嫣红的唇上鲜血已经被啃噬干净,取而代之的是透明晶亮的液体。
    深吻骤然松开,仍有丝丝线条不甘分离的粘连,而后因为距离的加大,被迫断成两点晶莹的水珠,分别溅落在二人的唇上。
    林清辞低喘着,睁开雾气迷蒙的浅褐色眼睛,对上他的。
    琉锦修长的手指捏起他的下巴,隐隐带着质问:“告诉我,我是谁?”
    林清辞红唇微动:“黎断。”
    手指用力攥紧,在白皙的下巴上印出嫣红的痕迹:“告诉我,我是谁?!”
    林清辞没有丝毫迟疑:“黎断。”
    金黄色的眼底涌起难以遏制的怒意:“告诉我,我是谁?!!!”
    林清辞勾起一抹嗤笑:“黎断。”
    “砰!”
    林清辞被再一次推撞上后面冰凉的瓷砖墙面,花洒在脚底猛烈地喷洒着水流,琉锦高大的阴影压下,那居高临下的邪神正怒不可遏地俯视着他。
    他甚至毫不怀疑,下一秒琉锦就要咬断他的脖子。
    然而,僵持了几秒钟后,琉锦忽然松开了他甩手而去,出租屋的房门被拍得震天响。
    黑暗中,一切归于寂静,只剩下不断的水流声哗啦啦响起。
    林清辞顺着墙面滑下,失力跌坐在地面上,看着门缝里漏进来的一缕细碎的楼道灯光,无情嗤笑:
    “懦夫。”
    也不知是在嘲笑谁。
    *
    林清辞其实不想睡在洗手间的,但他已经太久没有进食,和琉锦的争斗缠.绵又太过耗费精力,他只不过是闭上眼睛,就顷刻间沉入了梦乡。
    “笨蛋!”
    他是被隐含怒意的低喝声吵醒的,他挣扎着抬起眼,却还没看清来人,便被一手搂住肩膀,一手抄起膝弯抱了起来。
    他下意识攥紧那人的衣衫,再次落地时,已经是在床铺之上。
    洗手间的水淋透了他的衣服,甫一离开,乍然接触到外界的空气,竟觉得异常的冷。
    “阿嚏!”他瑟缩着打了个喷嚏。
    “娇弱!”
    那人又怒气乎乎的说着,下一秒,他突然发现自己身上瞬间变得干爽无比,甚至还有些暖洋洋的,就像是衣服被晒在太阳底下烘烤了一整天一样。
    林清辞这才有精力抬头去看,只见之前拍门而去的某邪神正蹙着眉,冷眼摆弄着一个精致的木质食盒。
    食盒花纹古朴,看起来就造价不菲,林清辞通过其上的logo,认出这是t市赫赫有名的五星级酒店的标志。
    自己的出租屋距离那里,可是足足有半个小时的车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