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雯从上车就不停在引诱魏哲说话,奈何这人跟个哑巴似的,就上前跟她拿钥匙说了一句,之后就闷不作声,不愧是跟在陆时谦身边的人,性格如此雷同。
    “你再不说,我就要跳车了!”
    乐伊听到这话吓一跳,忙伸手去拽嘉雯的胳膊,只见人偷偷给她使眼神,这才心领神会的松开。
    而后低下头,抿嘴偷笑。
    嘉雯有时候调戏男生的模样,跟温絮平时逗她时如出一辙。
    魏哲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浓眉皱起:“嘉小姐,我只负责送你们安全到家,陆少没说还要陪聊。”
    “这哪叫陪聊啊。”
    嘉雯被他这话逗笑,撑着下巴往前凑了凑:“就简单认识一下,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总不能看见了不打招呼呀。”
    魏哲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嘉雯见他态度松动,又问:“你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
    乐伊听到她问这个,八卦的眼神藏不住,也竖起耳朵倾听。
    魏哲咬紧牙关,并不打算回答她这个问题:“嘉小姐,前面摄像头拍照,请您系好安全带坐好。”
    “你先回答,我就坐好!”嘉雯说着,还故意往前挪了挪,正中拍照位置。
    魏哲浓眉皱得更深了:“没有。”
    干巴巴的,语气还有些无奈。
    乐伊没忍住勾唇,抬手扯了扯嘉雯衣袖,小声道:“你再问下去,小哥哥就要拒载了。”
    嘉雯见好就收,老老实实系好安全带,坐了回去,之后笑得一脸满足:“不会,你看他长得那么帅,不像是不负责任的人。”
    “……”
    -
    那辆车上的气氛丝毫没影响到这辆车里的两人。
    急速而过的快速路上,昏黄的灯光打在幽暗的半面防窥膜上,连刺眼的前车灯都被隔绝在外。
    男人温热的气息透过轻吻交渡过来,温絮脑袋晕乎,全身瘫软无力,只觉得更难呼吸了。
    此时她就像只被搁浅在岸边的一条美人鱼,急需下水去吸取氧气,才能变化真身。
    眼看最后一口气被人吸走,温絮奋力挣脱开陆时谦,总算有了完整的呼吸。
    她偏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眼尾那颗泪眼因缺氧,泛起潮红。
    柔软撤离,陆时谦猛然惊醒,察觉自己在失控,但看清眼前是温絮,却又觉得没什么不可以。
    甚至有些不明朗的情绪,在这一刻变得清晰。
    温絮轻喘着气,仰头失神地望着他,胸口还无法自抑地起伏着,低声抱怨:“你哪里是在帮忙,分明是想夺我的命。”
    她若不及时推开他,下一秒真就无法呼吸了。
    陆时谦垂眸望着怀中女孩,见她清润的眼眸笼上薄薄的水雾,有些懊恼不该在这种情况下亲她那么久,因有案列证明,某情侣在接吻时导致呼吸困难,从而出现缺氧救治的事件。
    “嗯,下次不会了。”
    “才没有下次!”
    温絮嘟嘴说完,又重新窝进陆时谦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下后,缓缓闭上眼睛。
    她好累啊,现在急需睡觉。
    陆时谦低垂着眼眸,望着乖乖躺回自己怀里的女孩,清冽的眸子露出平日少有的柔和:“温絮,明天酒醒后……”
    他指尖轻轻撩开她额前那缕碎发,视线下移,落在那张嫣红的唇上:“还记得这次,是你强吻的我吗?”
    第二十四章
    温絮全程都在睡觉, 就算回到雅江别苑也没有要清醒的迹象。
    澜姨从陆时谦着急忙慌出门后就没睡,不放心便一直在客厅等着, 听到玄关传来动静,忙转身走近。
    这才看清陆先生怀里睡着的温絮。
    她小脸红扑扑的,白皙皮肤像染了上晕红的娇艳,黑色吊带裙从脚踝滑落,如睡美人那般乖巧窝在陆先生怀里,越走近越有一股浓烈的酒香味飘散。
    “哎哟,小絮这是喝酒了吧?”
    澜姨说着便想上前帮忙, 却被陆时谦侧身避开:“没事,我抱她上楼就行。”
    澜姨愣怔地“哦”声,在陆时谦即将拐弯上二楼时, 又听到他低声吩咐:“澜姨, 麻烦给太太准备一碗醒酒汤。”
    澜姨忙不迭点头:“好的,我这就去煮。”
    回到家的温絮还算老实, 放躺在床上只哼唧了两下, 便偏头窝进枕头里, 或许是闻到熟悉的味道,又沉沉睡了过去。
    陆时谦弯腰帮她盖上被子, 余光瞥见她身上那条黑色吊带裙,因侧身蜷缩卷起一大截, 大腿根部以下全暴露在外,莹白修长, 像两根玉柱一样光滑细腻。
    霎时, 他脑中不合时宜闪现出某段熟悉画面, 忙不迭帮她盖好被子,转过身, 很轻地呼出口气。
    卧室的窗帘半敞着,皎洁的月色温温地在窗外渲开,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酒香味。
    陆时谦抬手扯了扯领带,突然觉得房间很热,转身想去衣帽间换身衣服时,目光不经意对上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澜姨。
    澜姨急忙别过头,扯唇笑笑:“陆先生,需要我帮忙。”
    房门半掩,澜姨以为是陆先生为了方便她进门而开着,哪知恰好看到他帮小絮盖上被子,又见他着急忙慌站起身,貌似耳根还红的画面。
    当时她还顺着视线往下看了眼,小絮身上裙子并没有不妥,只是往上卷了两圈,露出两条莹白的长腿而已。
    澜姨心里正纳闷,陆先生为何这样也会耳朵红时,就冷不丁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目光。
    “不用,我来喂她就好。”
    陆时谦接过澜姨递过来的醒酒汤,曲指在碗壁试了下温度,见入口正好,扶着温絮坐起身,小心翼翼喂进她嘴里。
    或许是在车上给她喂过一次水,温絮只是皱了下眉,便全部喝了下去。
    澜姨眼疾手快走上前接过汤碗,余光偷偷瞥了眼,此刻极其依赖贴进陆先生怀里的温絮,老脸微红,转身就要离开,身后却再次有声音传来:“澜姨,麻烦你帮太太换身睡衣。”
    澜姨脚步稍顿,心里虽有疑惑这事先生为何不自己动手,却还是应声答应。
    帮温絮换好睡衣,又简单帮她擦洗身,澜姨才端着瓷碗下了楼。
    陆时谦从客卧洗好澡过来,房间里已久没了澜姨身影,灯光调暗,只留下床头那盏微弱的柔光,堪堪照亮蜷缩在床上的人。
    陆时谦抬步轻轻走近,垂眸时,才看清她脸上妆容没卸,衣服有换过,貌似还擦洗过身体。
    想到澜姨不会化妆,自然也不懂得如何清洗。
    他在医院照顾温絮的那几日,懂了些卸妆流程,转身进入浴室,再出来手里拿着她平日卸妆的包包。
    找到卸妆水及卸妆棉,将棉沁湿后,抬手一点点在她脸上擦过。
    女孩皮肤白嫩如剥壳的鸡蛋,陆时谦指尖不敢用力,力度有时像羽毛划过般,惹得女孩发痒。
    下一秒,就见她抬手挠了两下,然后撅嘴不满地哼唧出声。
    陆时谦见状,嘴角很轻地扯出个弧度,一时没了动作。
    最后简单地一个卸妆花费半个小时,等彻底清洁干净,已经是十一点后。
    陆时谦掀开被子上床,偏头看了眼把脸都埋进被子里的温絮,眼底一片柔和。
    “为什么睡觉老喜欢钻被子里。”
    说话间,又抬手帮她往下拽了拽,这才关灯躺了下去。
    -
    次日。
    温絮醒来时脑袋昏昏沉沉,宿醉后的疲惫感姗姗袭来,她掀开被子盘腿坐在床上,双眼盯着虚空发了会儿呆,见是熟悉的环境,缓缓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床边,早不见陆时谦人影。
    此刻已经快到中午,温絮掀开被子下床,进入浴室站在镜子前,才看清身上衣服不是昨晚那套。
    一阵紧张过后,又淡定下来。
    温絮对着镜子眨巴眨巴眼睛,愣是没想起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又是如何换卸妆和换的衣服。
    但可以肯定,她是完好无损的。
    温絮低下头掬了捧清水洗脸,扯出洗脸巾轻轻擦拭脸上水珠,余光不经意瞧见垃圾桶里那堆卸妆棉时,动作顿住。
    她低头细数了下,足足有二十几张。
    心想,这也是她喝醉之后的杰作。
    温絮晃了晃头,依旧没有任何记忆,索性换身衣服了下楼。
    阳台上玩耍的七喜率先发现她的出现,蹬着小短腿跑了过来。
    “早啊,七喜。”
    温絮弯腰将它抱进怀里,继续往餐厅走去,见澜姨正忙着准备午餐,随口问了句:“澜姨,今天中午吃什么?”
    “小絮你醒了。”
    澜姨回头看她一眼,又转身忙手里的活:“我煮了小米粥,炒几个清淡的素食就好。”
    温絮听到是喝粥,瞬间没什么食欲:“啊,这也太素了。”
    她喝醉不会像别人那样猛吐,之后胃火烧火燎的难受,她除了头晕,其他症状都没有,胃口极好。
    “陆先生走之前吩咐了,你今天饮食必须要清淡。”
    提到陆时谦,温絮忽然想到什么,偏头问:“澜姨,昨晚我身上的衣服是谁帮我换的?”
    “你不记得了。”澜姨诧异回头。
    “不、不记得。”
    温絮见澜姨目不转睛盯着她看,心想越发没谱,不会是陆时谦帮她换的吧。
    那岂不是,自己又被他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