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能作为吸引这么多人前来关注的珍稀藏品。
赠妻女,赠心仪之人,亦或是摆在家中作为装饰品,也是叫人眼前一亮的存在。
底下看客都沸腾了,文人雅士跃跃欲试,想要尽快进行比试,夺得这精美之物。
“让各位久等了,现在,我们的画莲比试正式开始,规则很简单,想要参加比试的客观向我们店中随意一位小厮进行报名即可,按照报名先后顺序登台进行作画,需得在一炷香时间内完成画作,最后由我们当家的进行选评,择一最优画作选出优胜者。”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忧喜参半。
听起来规则的确简单,似乎很容易就能参加,但也正是因为简单,所以茶馆内不少本只是打算来看热闹的人也想要前去试上一试。
画莲比赛在那盏莲花灯现出后被推上了热潮,竞争十分激烈。
穆千璃目光仍旧落在那盏莲花灯上,不由感叹:“这位茶馆当家的难不成是做慈善的,如此一个小小的画莲比试竟拿出如此珍贵的奖品。”
容澈视线淡然往台上扫过一眼,但很快移开,终是在开口时有了正当理由看向穆千璃。
他开口道:“并非慈善,茶馆当家的应是赚翻了。”
“为何?”
“今日参加比试之人不说百余,也有数十,其中不乏有来自各地小有名声的文人雅士,一盏莲花灯造价不贵,虽是精美但不至于稀有,茶馆仅选一位作为获胜者,但其余人的画作在比试结束后却仍归他所有,所以参加的人越多,对于茶馆当家的来说便越是赚。”
穆千璃听得双唇微张,做出“哦”的口型,但仍在看那盏莲花灯。
“虽是如此,但那盏灯真的好漂亮,也不知究竟谁人能拔得头筹。”
容澈眸光顿了一下,从他的角度,正巧能看见穆千璃眼中倒映的景象。
目不转睛,一动不动,直盯着那盏莲花灯。
“很喜欢?”
“嗯。”穆千璃毫不犹豫地点头,而后才终是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移开了目光,朝众人一笑,也算是有自知之明,“不过也就是看看罢了,就算不是这么激烈的比试,我也比不过任何人,自是与那莲花灯无缘的。”
怜玉也惋惜地跟着点头,穆千璃不擅于此,她也亦然,杨宥然就更不用说了,和她们俩半斤八两。
杨宥然抿了抿唇,安慰道:“别灰心,表妹,这作画比试不适合咱们罢了,下次若是有何比武比试,你自能大展身手一举拔得头筹,不论是何头筹奖品,都将被你收入囊中。”
杨宥然说完,对自己这番言论甚是满意。
容澈那小子在那好似说得头头是道,不是就把穆千璃越说越低落了,相比之下,他这般说来,穆千璃一定能阴云转晴的。
但岂知,穆千璃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仍旧闷沉沉的:“比武比试能有什么奖品,这些年咱们参加得还少了吗,不是送刀就是送剑,好不容易有一年是送衣服,没曾想竟是一身铠甲,那玩意沉得,我自拿回家就再没碰过。”
杨宥然一愣,顿时哑然。
他自不会懂,穆千璃平日再怎么大大咧咧,到底是个女儿家。
她擅武,却并不是不喜欢那些漂亮精美的小玩意。
就如此时这盏莲花灯,是个女子瞧见都会移不开眼,这玩意不贵,却因着来自外域并非随时想要便能买到的,比武比试也绝不可能以这等物件作为男子居多的比试的头筹奖品。
杨宥然顿感挫败,一时间也不知要如何安慰穆千璃了。
正这时,容澈缓声道:“你喜欢的话,我想去试试。”
穆千璃愕然抬头看向容澈:“你要参加比试?”
杨宥然本就郁闷着,一见容澈又要来掺和一脚,有些不满道:“咱们就随便看会儿得了,既是得不了这奖品,待会便早些离去就是,你这一去试试,无法胜出不说,还耽搁时间呢。”
容澈只微微侧眸,明显对杨宥然沉了脸:“你怎知我便无法胜出呢?”
杨宥然皱眉:“这还用看吗,这儿这么多厉害之人,你怎么胜出,还是不要去丢人了。”
穆千璃张了张嘴,或许也想说什么。
但容澈已不再搭理杨宥然,还是转头来问她:“喜欢那张莲花灯,对吗?”
穆千璃无法否认,自是应声:“是喜欢,可是……”
她顿了一下,并非如杨宥然一样担心容澈浪费时间或丢人,只是道:“你若没兴趣不必勉强的。”
方才,容澈几乎都没看那莲花灯一眼,包括现在,他或许都不知道那莲花灯长什么样。
容澈视线扫过一旁的杨宥然时,眼尾便带了笑,唇角浮现梨涡。
他对自己此时的举动深感幼稚,却无法抑制自己目光落回穆千璃脸上时,那好似胜出一般渐浓的喜色。
容澈抬手示意小厮来此的同时,轻声道:“我的确不喜这般花哨之物,但若我能够拔得头筹,穆姑娘,我能用这盏莲花灯换你往后比武比试的头筹奖励吗?”
第19章
容澈起身前往台下候场只是,穆千璃心头没由来的漏跳了一拍。
她怔愣地看着那道清瘦的白衣身影缓步走向台下。
周围嘈杂声不断,她耳边却只回响着他温柔的低声。
杨宥然在一旁又气又不屑。
自己本是为了安慰穆千璃说出的那番话,竟成了容澈搭上穆千璃的踏板。
杨宥然闷声道:“他到底哪来的自信,一个病秧子,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胜过在场的所有人吗?”
穆千璃仍在怔神,似乎并没听到杨宥然的话语。
反倒是怜玉,一本正经地眨了眨眼道:“说不定容公子这是深藏不露呢?”
穆千璃眼睫微颤,忽的侧头看了怜玉一眼。
杨宥然见状,忙接话道:“千璃,我说容澈那人不对劲吧,他当真有两幅面孔,你看他现在这模样,哪还像平日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秧子。”
“表哥。”杨宥然这话实在不好听,穆千璃脸色蓦地一下就沉了下来,“你想说什么,说容公子此举若当真赢得莲花灯,打算用那莲花灯加害于我吗?”
杨宥然一愣,哑口无言。
他噎了半晌,才毫无底气道:“他也没可能赢啊……”
但无论容澈是否能拔得头筹,他既是前去参加比试,便明显是一片好心。
穆千璃喜欢那莲花灯,他便毫不犹豫报了名,试上一试,总归是有了几分机会。
杨宥然对容澈的针对之意太过明显,明显到穆千璃已压根不觉自己对容澈已经偏袒至极了。
穆千璃没打算再多说什么,心下对于容澈是否能够拔得头筹也并不是太在意。
他有这份心,她已是十分开心了,别说是一次比武比试的头筹奖品,就是更多她也没觉得不舍给他。
正想着,怜玉出声道:“容公子上场了。”
穆千璃收回思绪,说是不在意,还是连忙朝台上看了去。
容澈一袭白衣翩翩,分明周围也是差不多浅色穿着的人,他却鹤立鸡群。
高挺的身姿,正好立于台子正中,高出旁人一截,白皙的肤色令他身处人群中也尤为显眼。
实则,就算没有这些其余的因素,光是容澈那一张好似找不出瑕疵的俊脸,也足以吸引住大片目光。
果不其然,很快便有人注意到提笔开始作画的容澈。
“中间那人是从何处来的,此前怎未曾见过?”
“或许是从外地来的吧,该不会是个强劲的对手?”
“瞧着像是有两把刷子的样子,但到底还是个年轻人,比比看才知道。”
旁人这般说来,穆千璃也有所感觉。
容澈从提笔起势那一刻起,好似周身气场便有了变化。
他神情专注,动作流畅,面上丝毫不显紧张,在众人瞩目之下也游刃有余。
就好像,这只是与他过往经历相比,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场面罢了。
但穆千璃的目光仍是被定在了那处。
这是她头一次看容澈作画,隔着相对较远的距离,她并不能看到容澈画上的内容,但他作画的模样却清晰映入眼中。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容澈叫人移不开眼来,叫她惊艳,也叫她目光流连。
“千璃,千璃?”杨宥然在一旁急得直唤她。
穆千璃却只是略带敷衍地回应:“表哥,有事待会再说。”
一炷香时间过半。
容澈缓缓收笔,似乎已经完成了画作。
在最后将要在画卷上留下作画者身份的印章时,他动作微顿了一下。
一抬眼,他的视线略过台下一众朝他看来的目光,径直与穆千璃的交汇在了一起。
穆千璃一怔,而后回以一个笑容。
她很肯定,这绝对不是在浪费时间,无论容澈最后胜出与否,他作画的模样当真令人赏心悦目。
容澈勾起唇角,浅淡的梨涡在光照下若隐若现。
他很快收回眼神,重新提笔,似乎是在画作下方落了款。
他并非印章,而是用笔落款,大多数人都以为他只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大抵是上台来凑热闹的。
所以待容澈下台后,其余人的注意力很快又集中在了剩下的人身上,压根就没把容澈放在眼里。
容澈迈步走回桌前,穆千璃目光追随,待他走近,便连忙道:“辛苦你了,可有累着,喝杯茶吧。”
杨宥然不屑地轻嗤一声:“连一炷香时间都没到,能累着什么,容兄,你莫不是画不下去了?”
容澈温笑着接过穆千璃递来的茶杯,好脾气地回以杨宥然:“我画完了,这幅画需不着一炷香时间这么久。”
穆千璃灿着眸子眨了眨眼:“看不出你还挺厉害的,你以前也时常作画吗?”
容澈想了想,道:“不算频繁,但也不少。”
以往他时常需要做的事情,可不止作画一项。
穆千璃点了点头,没有追问,而是朝台上探了探头:“我们坐在这都看不见台上的画作,也不知待会主人家可会将所有画都展示一番,我还挺想看看你的画是什么样子呢。”
容澈道:“应是不会,主人家既是开办这个活动,便是有意收藏画作,不论好坏,交予他了便是他的所有物,为了其价值,自不会随意向人展示。”
杨宥然凑上前来:“那容兄,你觉得你那幅,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