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醒来时被温暖的感觉包围,才意识到自己正跟赤城抱在一起,两个大男人挤在狭窄的沙发上,姿势好不尷尬。但这感觉好舒服,不知为何觉得很满足,两人的身体就正好很契合的模样,好像互相把缺失的地方都补完了。
青木好想一直逗留在这个片刻——假期好像还没有放完,赤城一时也还未醒来,周遭温柔而寧静,让青木只是沉浸在这股温暖里……
但破坏这一切的东西很快就出现了。青木先是隐隐约约、然后确确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抵住自己的大腿——是赤城勃起的硬挺,隔着睡裤顶住自己。
自然反应比青木的脑子还快,在他反应过来前,赤城已经被他踢下沙发,跌倒在地上。
「妈的——」还没睡醒的赤城根本搞不清状况。「我干吗睡在这儿?」他摸着跌痛的屁股,瞇眼盯着沙发上的青木,好一会儿才记起昨晚两人睡在一起的情况。
「对……对不起。」青木结结巴巴的,尷尬异常的不敢看向赤城下身支起的小帐篷。
「这……」赤城低头看看自己,脸红了。「只是晨勃,没有别的意思。」
「对不起,我还不能……」
「不不不不,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还无法跟人发展恋爱关係——」青木觉得还是需要说清楚。「无法跟一个『男人』,特别是一个『异性恋』、『性滥交』的『男人』!」
「我明白。」赤城礼貌地回应,心里却有点气——为何好像特地针对我的样子。「我也是个绝不会跟人发展恋爱关係的人,不论对象是男是女,你可以放心!」
「嗯,那就好。」青木一脸的闷闷不乐。
「挺好的。」赤城也是憋着一口闷气。
「放完一天假,一切又打回原形。」青木洩气了,感觉问题都没有解决。
「我说过会帮你的。」
青木狐疑的看着赤城。
「不用担心,我们一步一步来。」赤城站起来,小帐蓬仍是瞩目得很,显得他的说话没甚说服力。「先刷牙,吃早餐,换衣服,然后再从长计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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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早餐,换过家居服,两人坐在小几前,看着摆满桌面的故事大纲、人物简介和所有有关《谜恋》的资料文件。
「先从分析文本开始吧。」赤城说。
「但是还未有剧本啊。」青木说。「故事大纲里都没有细节和对白。」
「手头上有什么就先分析什么。」
「嗯,好。」青木翻开文件。「其实这个详细版故事大纲也差不多等于分场了,该是为了方便工作人员去找外景、租借设施、预备道具和服装等等而特地写的。」
「所以重要的戏份和场景,它应该也大概写出来了吧。」
「我想是的。」
「你最烦恼的是里面的吻戏和床戏吗?」赤城问。
青木点点头。
「那么就让我们先把相关部份标记出来吧。」
于是两人就各自埋头做笔记,记下重要的部份。
「好,暂时相关的戏份,有如下这些——在盯梢疑犯的后巷亲热;刺激的案子完结后,兴奋得忍不住在玄关激吻,然后就在客厅地毯上做爱;做爱翌日在床上赤裸着醒来,然后再亲热一番;送出门前的亲吻;夫夫日常的种种触碰和亲吻;在家里的沙发做爱。」赤城说。「具体的段落就这几个。」
「还有以下这些都要注意——初相识时的触电感和火花;感到被对方拯救时的心动感觉;在冒险中和家居生活中引发的性张力和曖昧目光;在友达以上恋人未满时的渴望眼神等等。」青木补充。
「即是说,身体上的激情戏份,和精神上的恋爱感,你都觉得没有把握?」
青木再次点点头,然后觉得自己很无能似的,显得垂头丧气。
赤城只是摸着下巴思考着,还没有回话。
「可以说是完蛋了吧?拍恋爱剧,却性无能也爱无能。」青木说。「拍普通的男女恋爱剧,我就已经热情不足;拍男男的恋爱剧,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好像导演叫我们看的《以你的名字呼唤我》和《断背山》,我就分开几次看都看不完,因为总会触发到对那件事的联想,光看着画面眼泪就流下来……真的很丢脸,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还是这样,一点进步都没有。」
赤城突然在小几下面握住青木的手,好像想将自己的力量传递给他似的。
「不是你的错,没有关係的。」赤城看着青木的眼睛说。「你这是自然反应,完全不是你的问题。」
「可是……」
「别再检讨自己了,知道吗?你一直以来已经够努力,够认真的了。」赤城说。「而且你过去的演法是没有问题的——观察、分析、模仿,这就是戏剧的源头。『剧作』的英文是『play』,即是『游戏』,类似小孩爱玩的扮家家酒,也是一种模仿游戏。『戏剧』就是源于『模仿现实』,最初的演员也是这样演戏的。」
青木不语,看上去仍未被说服。
「你只是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赤城放开手,再捏捏青木的肩头以示安慰。
「我只是想加强自己的演技……」青木看着赤城,心有不甘。「你演得这么好,就不能教教我吗?」
「我只是啥也不想,临场感受到什么,就凭直觉用本能去演、去反应,就像你小时候那样——所以我也不知道可以教你什么……」赤城说。「不过,我倒是想到两个方向,或许可以加强你原有的演技。」
「是什么?」青木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