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ry me”,小飞机终于画完所有的笔画,又摇头摆尾在硕大的字母旁边加了个一个心形。海滩上的人也抬头望去,兴奋地讨论起来,在人群中寻找那个幸运的当事人。
萧子昱似有所感回头,只见消失了一大清早的袁珩正从往山坡上走来,步子越迈越大,越迈越快,最终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身边。
萧子昱再次望向天空,特质的烟雾久久没有散去,他转向近在咫尺的高大身影,被震惊得无以复加。
古代人只知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曾想象有人会把誓言留在长空,他们一路驶来见到的所有过客都可能成为见证。
袁珩低头凝视着他的眼睛:“喜欢吗?”
萧子昱没回答是与否,只轻声道:“你也太霸道了点,求婚都不用问句。”
“因为最关键的那句要我自己来说。”袁珩单膝跪下,身条依旧笔挺洒脱,掌心稳稳托着一只丝绒盒子,铂金对戒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辉。
“你愿意嫁给我吗?”袁珩音调不高,每个字却异常坚定,像是早就十拿九稳,亦或不达成目的誓不罢休。
太快承认显得殷切,萧子昱矜持地掐着秒,心跳却如鼓点般连成一片。他在空中的字母开始消散时终于点头:“我愿意。”
欢呼声从远处传来,是袁烨和安迪胡乱拥抱在了一起,安迪感动得稀里哗啦,奈何听不懂汉语:“he must say yes!”
袁珩站起来,取出戒指,将素圈套在了萧子昱的无名指上,尺寸严丝合缝,现场找工匠量过都不会这么合适。萧子昱如法炮制,拿出稍大的那个,套在了袁珩指根。
十指紧握,对戒依偎在一起,袁珩轻吻了萧子昱的脸颊。
他低声道:“古代讲究父母之命,登门拜访,我把你师兄请来,当作见证。”
萧子昱恍然反应过来:“原来你从那时候就准备……”
萧谨川在他们身后默然颔首,以示允诺。
跟拍摄影师也感动得稀里哗啦,袁珩事先跟他们打了招呼,这一段不会公开播放,但母带将原封不动送给两位新人。
回去的路上分了两辆车,袁烨去给安迪和西蒙当电灯泡。萧子昱摩挲着指根的戒指,突然没头没尾问了一句:“所以你今天一早是去准备了。”
袁珩牵住他的指尖:“嗯。”
萧子昱想起清晨时袁珩近乎蛊惑地哄他入睡:“那要是我提前醒来怎么办?”
“不会的,”袁珩咽下一声低笑,“以昨晚那个强度,你起码会睡到日上三竿。”
萧子昱瞠目,前排副驾上的萧谨川握拳闷咳了一声。
拍完下午的景点,大家还没从兴奋劲里缓过神来。时近傍晚,安迪闹着要去喝酒,他们回到海边,找到了一家偏僻的音乐酒吧。
远处长云绕日,勾勒出风的形状,夕阳落在海浪上变成点点金光。萧子昱驻足多看了一会儿,众人排队进去了,他转头跟上,穿过灯光暧昧的走廊,依稀能听到鼓点欢快的乐曲。
袁珩在走廊尽头的分岔口等他,高大身形在一片霓虹里投下阴影,两厢对视,彼此都愣住了,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彼时他刚刚苏醒,而他早在原地等了二十多年。
萧子昱眼眶发热,不等泪水酝酿好,袁珩已经大步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恰到好处的力道和温热驱散最后一点不安。
萧子昱失神喃喃:“我不是在做梦吧。”
袁珩将他拉进怀里抱紧:“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想这样做了。”
一高一低两个背影并肩消失在黑暗里,曲子才姗姗结束,台上的主唱深情唱完最后一句:“it’s yesterday once more——”
然而时光轮转间,不只是昨日重现。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