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贺燃显然不想多做解释,转身看向窗外,“我累了。”
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花楺很识趣地朝门口挪:“师兄好好休息,晚安。”
走了两步,她想起一件事,忽然转身,发现刚才转身看向窗外的贺燃,此刻竟是面向她,目光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希望她赶紧走开吗……
没想到她会忽然转身,贺燃目光来不及收回,微微错开她的身影,淡声问:“还有什么事。”
花楺思忖片刻,一股脑说出心里话:“师父很想念你,想到每天以泪洗面,天天翘首以盼,快要成为一尊望徒石。你抽空回去看看他,好吗?”
在听到那句“想你想到每天以泪洗面”时,贺燃眉角几不可察抽了下,脑海里浮现那张嫩生生的少年脸,如何演技造作地欺骗面前懵懂的小姑娘。
半天没等到回答,花楺当贺燃不愿回去,之前他刻意不与她相认,肯定也是不愿回山里的缘故。总之,她已经把师父的话带到,是否回去,全看贺燃自己抉择,她总不能把他绑回去,再说了,她也打不过他。
还有一步踏出房门,这时,身后传来声音。
“你是否知道,我为什么离开南禺山。”
花楺脚步顿住,转身看向贺燃,摇了摇头:“不知道。”
他离开时,她才刚刚修炼成花灵,懵懂无知,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师兄。
贺燃没头没尾地问一句,却没解释,又问:“你希望我回去吗?”
花楺毫不犹豫道:“当然,师父很想你。”
贺燃强调道:“我问的是你,你是否希望我回去。”
花楺理所当然地说:“师父希望你回去,我自然也是。”
贺燃:“明天。”
“嗯?”花楺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贺燃深深看她一眼,脸上总是淡然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松动:“明天回南禺山。”
没想到他会忽然说这事,花楺愣了两秒,想到他千年没回去,山里早就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指不定找不着回去的路了,于是点头道:“嗯嗯,我和你一同回去。”
从贺燃卧室出来,花楺直奔厨房,陶池还在那里。
厨房里一片狼藉,不知道的还以为被人打劫了。
原本趴在桌子上大快朵颐的兔子,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盘生菜,里面的烤肉已被消灭殆尽。
花楺心里一惊,难道有人趁她不在时,偷偷进门,把陶池带走了?可客厅里那些名贵的字画还都在,谁会闲着没事,翻墙进院,只为带走一只兔子?
冰箱门大开着,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花楺走过去,在一堆乱七八糟的食物间,看到一片毛茸茸的屁股,两只耳朵竖在烤肉盘子上,发出嘤嘤嘤的餍足声音。
原来这只贪嘴兔子在偷吃,也不知道那小小的身体,如何翻山越岭插上翅膀,才能爬进冰箱里。
花楺把陶池从冰箱里拖出来,拎在半空中,故意板着脸:“你怎么可以偷吃呢,我们之前说好,只吃一小份的!”
陶池耷拉着兔子头,嘴里叼着一块肉,不嚼不咽,见到花楺像是见到救星,咕叽咕叽哭得很凶。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咕叽!”(花花!我肚子好痛!快要死掉了!)
有贺燃渡给她的修为加成,花楺终于能够听懂陶池的话,皱眉看了眼冰箱里被他吃掉七七八八的烤肉,担心道:“你怎么都给吃了,这可是两人份的量!”
陶池嘤嘤哭道。
“咕叽咕叽咕叽咕叽!”(肚子疼,好疼,快要疼死了!”)
花楺没有养兔子的经验,只得先把他小心翼翼放到沙发上:“我去换件衣服,马上送你去医院。”
换好衣服下楼,沈雾站在客厅,许是听到楼梯口的声音,转过来身,怀里一团毛茸茸。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兔子,此刻双目紧闭,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怎么了。
花楺想起,回来路上,沈雾半真半假地说了句,今晚要吃“麻辣兔头”……
见她盯着怀里的兔子不说话,沈雾道:“走吧。”
花楺有点懵:“什么?”
沈雾打量了她身上刚刚换好的外出衣服:“不是要去医院?”
花楺这才反应过来,走过去,打算从他怀里把兔子抱过来:“我这就去。”
沈雾没有松手,花楺怕弄痛陶池,不敢硬抢,看向沈雾,疑惑地“嗯”了一声。
总不能他好不容易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真的只是为吃一口兔子肉。
沈雾自顾自地朝车库走。
花楺只好跟过去。
沈雾的座驾是一辆黑色轿车,低调不扎眼。
花楺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怀里好似熟睡的兔子,仔细回忆刚才在客厅里发生的经过,心中浮起一丝疑惑。
沈雾淡淡瞥她一眼:“在想什么?”
花楺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我要带陶池去医院?”
她分明没有说过要去医院的话,沈雾却知道,难道是陶池告诉他?可他现在修为被封,和普通人类无异,顶多长得好看点,气质卓绝了点,根本听不懂兔子语才是,除非……他修为已经恢复了!
沈雾神色自若:“陶池肚子鼓成怀胎一般,厨房又被洗劫一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你换上外出的衣服,除了为了这事,还能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