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山上春雪中刚拔节的嫩竹,惹了丝丝俏丽的春红。
她在打扮自己上一向很有心得,今日呈现在外国友人面前,大约是新中式的风格。
“爬山爬的脚酸。”
她伸出一条胳膊,歪歪的拽在他半敞的针织开衫上,小猫似的撒娇。
季严凛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挠了一下似的,眼神兜转到她身上,依旧不冷不热:“脚都酸了,看来玩儿的很开心。”
那晚她冲他嚷了声“不许限制她”,季严凛当时听着都气笑了,他什么时候限制她了,他不过是自己生个闷气,吃了闷醋,难不成他现在连这种资格也没有了?
于是这两天她冷着他,他也就冷着她。可今天她这么一撒娇,他便扛不住了。
牧念河没应他的话,明明低着头收了下巴颌,却扬起那双清泠泠的眼看他,像是晃荡在银夜水波里的一轮圆月,讨巧卖乖。
“你不在,我不开心。”
她拽着他的衣袖,把自己扯的近了些,将额头抵在他肩膀上,又咕哝重复了一遍:“脚好酸,腿好酸,走不动了。陈四公子好一个虔诚的香客,竟然半点不坐缆车的,可累死我了。”
论撒娇谁能比的过她呢。
季严凛心里像有几百只撒娇的猫和他打滚儿,认命的闭了闭眼睛,躬身。
“哎!”一声轻呼。
还没再来得及说什么,人已经被打横抱起来了,他手臂有力,胸膛结实,由他抱着,身上的疲乏好像一下子就消了。
牧念河反应过来,直接丢了手里的包,脸上又明光灿灿的,双手攀住他的脖颈。
她动作轻快,像是得逞了一般。季严凛沉沉出口气,心想她哪还有一开始瑟缩的样子,她早就能在自己这儿作威作福了!
牧念河自然也是仗着他惯着自己,抿笑不语,只是看着他。
她发现,从下往上看,季严凛的下颌线愈发分明,简直像刀削锋笔勾勒的一般,从侧面看,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眉眼间还有些烦躁和无奈,像是生气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牧念河心里一下子就变得软趴趴的,于是腰上用力,在他怀里半凌起身子,亲了他一口。
“啧”他上楼差点一个趔趄。
“作什么?”他耳根蹿起红来,在她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亲都不能亲了?”
牧念河怔了下,也拔高了声音。
这两天季严凛和她冷战,活的像是入定一般,除了不能分房睡之外,一概躲的她八丈远,眼下亲他一口怎么还说上自己作了?
听见她声音有些委屈,季严凛下意识低头瞧她。可牧念河现在不想给他看了,一转脸埋进他怀里,任凭脸上的粉底都蹭在他深色的家居服上。
季严凛:“…”
“上楼梯呢,怕把你摔了,摔了心疼的还是我。”
季严凛没抱她回卧室,而是去了书房,一进去就将人顺手放在书桌上,扒了大衣长裙,将人圈在两臂之间,给她讲道理。
他身量宽展,影子直将她罩住,声音低低柔柔的,尾音上扬拖长,哄小孩一样。
牧念河心里想到师傅给发的消息,陈庭宴的暗示,还有刚才季严凛说她的“作”,心里不由得又烦又委屈,还多了分有苦难言的心塞。
她直接转过脸来,红了眼:“你才不心疼,你就知道和我生气。”
“我哪舍得啊。”见她难受,季严凛心里更难受,连忙将人紧紧搂在怀里,温声细语的哄,“我错了我错了,你别哭啊。”
可人就不能哄,越哄越上头,本来一点芝麻大的小事儿,偏季严凛耐着性子和她说一遍,她鼻腔倏的一下就酸了,又说:“可你好几天都不和我说话,我亲你一口你还说我作。”
“我...”季严凛哪里想到就那么个小动词,玩笑儿似的,就把她臊着了?
他哭笑不得,“对不起,我的错,好吗?”季严凛顺着人的后背抚着,感觉她身上有了热气,才抬起她的下颌,声音暗哑,“给你补上,祖宗。”
牧念河一开始是假装推了他一把,可亲到后面,这人像是要将她吞下去似的,吮的舌根儿都疼,她便从假推变成了真推。
“唔…别亲了,你放开我。”她声音囫囵着。
可现在说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只听“哗啦——”
书桌上的东西被扫到了地毯上,在上面发出一阵阵的钝声。
像是昭告封印解封一般,空气中“腾”的升起暧昧的欲/色。
“现在可晚了,心肝儿。”
热腾腾的身体压下来,一双莹白皓腕被大手拘着举过头顶,腰脊顺势拓在微凉的台面上。
季严凛不是地道的京北人,所以老京北人的“儿”化音在他身上表现的并不明显。但他叫人“心肝儿”的时候,却有另一种追魂索命的别样的勾引。
偏他最爱贴着人的耳朵叫,滚烫的热气喷洒敏感的耳垂和耳面,她心里一下就抽紧了,逼的人一阵阵的瑟缩又一阵阵的潮涌。
“嘶,放轻松点。”他顺势探下来,凑在她耳边,“湿了。”
“...无赖。”牧念河脸都嫣红了,声音也软了,抬脚踹他。
“‘你’是谁?”季严凛抵着她,笑的浪荡,“你好好叫。”
一层层衣衫落尽,季严凛抬手松了她的发髻,乌亮亮的头发顺势散了下来,一直到腰间小腹长短的晃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