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念河没仔细看他拿了多少,反正回来收拾购物袋里的东西时,数量很客观。
“今晚用哪个?”
季严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气息灼人。
超薄、螺纹、凸点。
他手指拨弄着那几个盒子,让她选。
“...这个吧。”她脸都要臊红了,随意摸了一个塞他手上。
季严凛慵懒的笑,专门要看她脸红:“哦,原来你喜欢超薄啊。”
牧念河:“...”
吃过晚饭两人再次说起过年的事儿,他们今天路过商场里的乐高店顺手买了一件哈利波特系列的霍格沃滋承包,这时候正坐在客厅的玩具角拼乐高。
季严凛摆的认真,牧念河斟酌许久,才把手中的积木放下,道:“今年过年,要不我们去沪市过?我师母今天打电话让我们过去,我也觉得过年还是人多一些比较好。”
季严凛抬眸:“你觉得只有咱俩太冷清了?”
牧念河对上他幽深的眼睛,下意识说出口:“不冷清么?”
以往她都是去方景尘或回家过的,她和牧家就算有再多的隔阂,在过年这一天都会心照不宣的抹掉。在她的观念中,过年嘛,自然是要热热闹闹的好。
但季严凛的反应好像并不自然。
他张了张嘴,头一次没有立刻顺着她的话,而是在沉默后道,“我送你去方教授家过,好么?”
送她?
他要去哪?
牧念河不解,她直起身,膝盖在地毯上挪了两下,坐在他身边,“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去吗?”
季严凛对她的靠近和撒娇一向是招架不住的,但这一次却少见的偏过身体,甚至连眼睛都不看她,“云缆还有事,我得加班。”
他的借口拙劣到小孩子都能识破,牧念河一怔,手里的产品说明书从指尖滑落。
当天晚上的情事谁都不算痛快。
牧念河心里压了一肚子的问题,可也确信问出来他一个都不愿意答。
她在晃动中失神,几次欲言,却被爱意堵住了口。她承诺过他不问,给他自由的空间。就如同在古金街那夜,他同样给她空间,没有窥伺她的眼泪一样。
“念念,对不起...”
最后一刻,季严凛闭着眼,伏在她耳边囫囵轻言。
他的声音低沉又似带半分悲切,吻和欲裹挟着无法言喻的愧疚,甚至每一次抵入的灵魂颤动,都带着饮鸩止渴的钝痛。
他多想给她一个安定而健康的家庭啊,可他本身也不拥有那些东西。
牧念河张了张口,失神的望着天花板,最终什么都没说。
—
正月二十八,牧念河启程去沪市,预备除夕当天在外婆家过,大年初一去方景尘那里。
季严凛送她去机场,让她开那辆送给她的保时捷,他在副驾坐着指导。
“你送我你就开嘛,干嘛让我开?”
牧念河抱怨,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出了汗,却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揩。
牧念河的驾照是三年前考的,那会儿因为易岫生病,牧回白和牧守星工作又忙,她干脆学了车接送她去医院。
三年来断断续续也摸车,虽不常开,但也不至于一点不会。只是在季严凛仿佛驾校教练般的严格审视下,她会的那一点也快化作零了。
“前两天让你练车你不练,今儿正好我有时间,我看你开会儿。”
事关她的安全,季严凛的态度总会变得分外严肃,甚至有些不近人情。在她第二次看错导航后,他直接“啧”了声,身子探过来,“怎么又占直行道了?直走,前面路口掉头。”
他肩宽身长,在红绿灯路口探过身来时,整个人都带着压迫感。
好凶!
可牧念河却敢怒不敢言!这人今天一起床心情就不美丽。
好不容易熬到机场,她逃一样的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他一把将她抓住,拽回来,语调莫名混着几丝烦躁,“有什么好急的?”
“没剩多少时间了,一会儿该误机了。”她嘟囔。
“误就误了,赶不上跟我回家。”季严凛依旧皱着眉。
他是真不想放人走,恨不得现在一轰油门将人带回明庭湾。
牧念河忍不住白他一眼。她早说了要留下陪他,是他大公无私的不愿意,非撵着她走,现在又闹哪出?
“不行哦,我已经和外婆师母说好了,还为你找好了绝佳的借口,我不能食言的。”
她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你确定你那借口可信?”季严凛抓住她手,大手包住。
真不是他瞧不上,实在是她编的太离谱。
可牧念河不那么认为,无所谓的耸肩:“为什么不可信啊,我觉得很符合实情啊。”
眼看主控台上的时间马上走向12,离登机没多久了,季严凛只好松开她的手,无奈叹气:“...去吧,你开心就好。”
“那我走了?”离别之际,牧念河也生出些伤感来,磨磨蹭蹭的松安全带,又一次争取,“你真不和我一起去?自己过年有什么意思?”
谁知那人却只是摇头,温声:“初三我去接你。”
“...好吧。”事态的确无法回转,她悻悻应了声,解开安全带,推开了车门。
季严凛下车帮她拿行李,拖着一个小拉杆箱,絮絮叨叨的叮嘱:“落地之后报平安,一天最少给我打三个电话,也让我听听你的声儿,别净顾着自己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