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像是没有听见那二人的讥讽一般,唇角微微拱起道,“东方大白,雄信!你们居然都没有死?”
“我们没死让你很失望了吗?”一名腰间悬着流星锤的独眼将军跨出铁门,懒懒地说道,“那真是不好意思,应该让你绝望才对!”
庆帝脸上的笑意更盛,“夏侯辽……”
夏侯辽扶了扶自己的眼罩,狞笑道,“没错,俺就是呼唤胜利的战神,你家辽大爷!”
一个巴掌忽地拍在夏侯辽的脑袋上,一名扛着柄方天画戟的将军走了出来,在夏侯辽身旁站定,斜眼看向庆帝道,“你跟他废话什么,打算叛主求荣吗?”
夏侯辽撅了撅嘴,不满道,“吕不同,老子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拍俺的脑袋瓜子,拍坏你赔得起吗!”
庆帝伸出手指数了数铁门下的那几位将军,惊奇道,“怎么只有五位?除开青山疯虎季步,应该还有一位墨尾雪狐啊!”
吕不同冷笑一声,活动了几下肩颈,挥舞两下方天画戟,睥睨道,“你很怀念他吗?能在你五位爷爷手下活过三个回合,就让你见一见!”
庆帝抚掌笑道,“吕将军真是风趣,朕与墨尾雪狐不甚相熟,谈何怀念?朕只是想着一家人还是齐齐整整地上路比较好,别单着,怪孤独的……”
提着金背大砍刀的东方大白轻哼一声,“你也很风趣,见到我们七子良将竟然还能说出这些大话,也不怕笑掉别人的大牙!”
庆帝呵呵一笑,“几位将军在战场上自是勇猛无敌……可惜啊,这里是京都,并非尔等的战场!”
宇文战紧握马槊,舔了舔嘴唇道,“百万军中取敌首级,这对俺来说,只是家常便饭!”
围在庆帝身旁的七名大内密探立刻面色一肃,缩紧保护圈。
庆帝却是一脸淡然,指了指地上的申小甲道,“这话朕倒是信的……只不过,几位将军脱困不易,真要为了这个废物被朕的大军围剿至死?不值得吧!”
手持铁斧的雄信瞟了一眼忽而沉默的几位兄弟,轻声道,“兄弟们,这朱历说的没错,即便咱们能砍了他,恐怕自己也很难走出京都,还不如现在暂且退去,用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换条活路算逑!反正这小子也不是大闵唯一的选择,我觉得那个人或许更适合一些……”
吕不同附和道,“确实那个人的野心更大,也更合我的胃口!”
夏侯辽却是面色一冷,寒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态度,俺铁定站在这小子这边……他虽然不是大闵唯一的选择,但他是老季唯一的选择!”
东方大白走到夏侯辽身旁,肩并肩立着,横刀一挥,“算上这一次,老季一共救过俺两次,便是为了他,俺也得护住这小子的命!”
宇文战见四人都看向自己,干咳一声,眨了眨眼睛道,“看我作什么,我向来都听狐狸的,没主见!”
便在此时,那间小房子里飘出一道清冷的声音,“一件货物和天下大部分赚钱的东西都差不多,但只能赚小钱,而另一件货物有可能完全卖不出去,也有可能赚得盆满钵满,你们会选哪个?”
宇文战轻笑一声,竟是抢先答道,“我肯定选后面那个,毕竟你们都知道,我原本就是个赌徒……”
东方大白和夏侯辽对视一眼,狂笑道,“我等向来都是在刀尖上舔血,自然是要赌一把,挣个盆满钵满!”
吕不同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确实后者的想象力更大一些!”
雄信见状,只得轻叹一声,“我本是个稳扎稳打的,但既然诸位兄弟都作了决定,咱们七子良将向来是荣辱一体,生死与共,自当与诸位共进退!”
轻飘飘一句话便让原本产生分歧的几位将军重新站在一条战线上,庆帝不得不赞叹隐藏在小房子里那位墨尾雪狐的手段,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挥挥手道,“既然他们想找死,那便成全他们吧!不用分心护卫朕,这里没谁能摘掉朕的脑袋!”
七名大内密探和乌泱泱的禁卫军齐声应诺,喊杀震天!
吕不同看着那些疾冲而来的禁卫军,怪笑一声,向前一踏,猛然跃起,双手紧握方天画戟,怒斩而下,竟是直接将一名骑兵连人带马一分为二!
沐浴着鲜红的血液,吕不同的表情越发狰狞可怖,低笑道,“从此刻开始,战场将由我一人主宰!”
夏侯辽嗤笑一声,摘下腰间流星锤,猛力甩出,将几名跑在最前面的步兵脑袋砸得稀巴烂,瓮声瓮气道,“你当俺是死人不成?”
雄信更是凶猛,右手一甩,飞出一把铁斧,砍断一匹战马的马腿,左手突地抓住马背上那名骑兵的头发,而后使劲一拧,竟将那名骑兵的脑袋拧了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嘿嘿笑道,“跪下来祈求我的怜悯吧,虽然我并不会答应……”
宇文战则是一人独自与七名大内密探战斗在一处,那柄马槊被他舞得呼啸生风,逼得七名密探狼狈不堪,癫狂地大笑道,“痛快!来啊,别留手,让我们大干一场!”
东方大白却是背起申小甲,横举大砍刀,默默退向大理寺左侧院墙。
庆帝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轻抬右手,正要下令火器营发动进攻,却忽地听见后方传来一阵骚动,眉尖一皱,回头望去,只见一队幽狼铁骑像一把匕首般割开禁卫军的大阵,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