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公主还没换装啊。」
其中一名由夏洛克所派来的侍女一眼就认出法兰克的身分,着急地挡在两人之间,「您这样太无礼了。」
法兰克一脸不悦的瞪着那名侍女,「你谁啊?我在跟大姊说话关你什么事?」
「不要兇我侍女。」怕法兰克发起狠来对自己侍女下手,毕竟对方可是曾在皇宫一把揪起莱茵衣领还将她甩到旁边地上的疯子,因此她赶紧介入,「而且你来接我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你哪里听不懂了?我要把你接去宫里。」法兰克边说边走向前,更直接将侍女一把推开,看着坐在床铺边的她穿着一件简单且白色的睡衣,露出雪白的四肢与若隐若现的乳沟,他动作一滞,随后才急急忙忙地将满脸通红的头撇开,「什么嘛!大姊你很噁心耶,穿这什么样子!」
又不是要穿给你看的。莱茵心想这男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像小孩子,但她没有在这件事上搭理对方,另一件事反而让她比较在乎,「为什么要把我接进宫?而且今晚不是皇帝慰劳官员的晚宴吗?你不待在里面在这里干嘛?」
「就说了我是来接你的啊。」法兰克一脸你怎么听不懂人话的表情,「不然我在这里干嘛?无聊喔?外面冷死了,要不是要接你我才不来咧。」
「你接我总要有个理由吧?我为什么要进宫?」
法兰克眼神兇狠的瞪了原本在帮她擦头发,但因为这名不速之客闯入而停下动作的侍女,以及刚被一把推开站在墙边的侍女两眼。
莱茵明白他在顾虑什么,「你们都先退下吧。」
「公主你……」
面对侍女们担心的眼神,她安抚道:「不要紧的,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法兰克没好气的呛道:「我还能对大姊怎样?也不看看她根本没什么姿色,我对她才没什么兴趣。」
侍女们在她的微笑安抚下最终一前一后地离开房间,一见房内剩下只他们两人,法兰克立刻不耐烦的吐了一口气,「烦死了,反正就是宫里收到要杀你的恐吓信,所以大哥们已经去追查是谁寄的,然后要我来把大姊你先接进宫以防万一。」
虽然从在王国身为公主时就面对不少这种生命上的威胁,来到帝国后更因为三皇子妃、太子妃与皇后等身分,有不少人垂涎她的性命,中间也曾遇过被刺杀跟毒杀,让她一刻都不敢松懈,直到她卸下皇后这个身分回归一般人后,她才终于有一种松一口气的感觉,却没想到居然时隔两个月她的性命又被人看上。
明明自己已经不是皇后也不是什么公眾人物,虽然外头都知道她是沃尔的养女,可是这段时间她也没在外惹事生非,就不懂怎么又有人想杀她。
难道是因为她接手寝宫的管理权被认为有机会与皇帝再婚?毕竟皇后这个位子背后所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也是所有贵族们兵家必争之地,只要家族中能诞生一名皇后,将可带着整个家族更上一层楼,甚至有机会庇护家族接下来长达数十年的日子。
心想这个人会特地将恐吓信寄去皇宫,意味着对方在意的应该是皇后一位,不过对方知道她现在住在这里吗?如果知道又怎么不直接找上她,而是要去先警告皇帝?那么在不知道恐吓犯到底会不会真的动手的情况下,她似乎都是留在这里,胜过进宫来得好。
「我要留在这里。」
她此话一出,正准备催促她更衣好跟着自己离开的法兰克瞪大双眼,「大姊你刚说啥?」
「我说我要留在这里。」她不厌其烦地重复一次,并抢在对方之前解释:「与其花时间去追查犯人是谁,那乾脆让我留在这里等对方自己送上门不是最快吗?而且我进宫后说不定也趁了对方的心意,因为他一开始就是把恐吓信寄去皇宫,搞不好早在那边等我。那如果他是想来这里对我下手,那我在这边守株待兔不是更快,而且我也不可能永远住在宫里吧?」
「大姊你脑子不好使吧?随便找个侍女当作是你,在这里等那些笨蛋上鉤不就好了吗?」
「我不能让她们成为诱饵。」
「你该不会以为她们很柔弱才拒绝的吧?你好歹看看她们背后的主人是谁,她们都是受过特殊训练的,真要动手搞不好都比大姊你强咧。」
「既然她们也不弱,那让我跟她们留在这里等对方出现不就好了吗?更何况外头还有侍卫们。」
「你就不怕出什么意外真死了?」
「那有什么关係?反正我早就死过了。」
简单一句话竟让法兰克说不出话来,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这名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一件睡衣的娇弱女子。
明明两人就是同一年出生,生日甚至仅差了一个月,可是单看两人的外表,她那娇弱的身子明明就像是个极需要保护的女孩子。
而她却拒绝进宫接受皇帝以及直属骑士们的保护,说要自己留在这边守株待兔等着杀手自投罗网,这不是极其勇敢就是太过愚蠢。
「行啊,我就等着看大姊你怎么死的。」
法兰克说完逕自坐到房间靠近落地窗前的一张三人座沙发上,一隻脚还直接翘起,双手放到椅背上看起来既猖狂又自在。
看到对方似乎是打定主意要跟她一起过夜,她只好纳闷的说:「你可以先回宫去啊。」
「哥哥他们要我把你接进宫里,结果要是看到我一个人回去不把我的腿打断才怪。」
法兰克一脸鄙睨,「你想我死也不用用这种方式。」
「你这提议还不错,以后我会想想其他更好又不会被你发现的方式的。」她不甘示弱的回答,并起身去门外请侍女们准备毛毯好让法兰克在她房内的沙发上休息,想当然耳当侍女们将毛毯拿来发现是要给法兰克使用时,都露出很抗拒的表情,显然对于法兰克身为一名成年男子,却在单身未婚的女性房中过夜,恐会引人遐想而特别不赞同。
「今晚是特殊的情况,而且我们也不是睡同一张床,不会有事的。」
莱茵在熄灯后便鑽进温暖的被窝里,过去她也不是没跟异性睡在同一间房间过,尤其战争时期住宿的地方更不是可以随意选择的,更多时候是跟沃尔、奥古斯特的骑士们一起挤在一个小房间睡觉,那时候她也没有时间跟心力去想男女有别。
随着夜越来越深,房内的呼吸声愈来愈小声,落地窗外的月光从窗帘底下透了进来,呈现一种静謐的氛围。
几乎是一瞬间整片落地窗突然像是被极大的力量撞击,瞬间变成满天飞舞的碎片,同时间莱茵睁开双眼,正要起身就被床边的人影一把拦腰抱起,才刚离开床舖玻璃碎片就从天而降落到床上,前后不超过一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