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谢林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忍痛上了,甚至连自己洗澡洗到一半没穿衣服都没意识到。
“没有换回来。”布鲁斯捏着他的膝盖,突然说。
“......什么?”谢林脑袋一片浆糊,“换什么?”
“人工呼吸之后,我的伤也没有回来。”布鲁斯重复一遍。
谢林:“......这伤是什么好东西吗,你还想抢回去?”
布鲁斯严肃地盯他。
谢林试图死皮赖脸:“你再亲我一下说不定就......”
迎着布鲁斯的目光,谢林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音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
“暂时不要变回猫,我带你去阿弗那里治疗。”
谢林眨巴眨巴眼睛,腾地反应过来自己没穿衣服,一时间说话都磕巴了:“那个......我......我总不能这样光着下去吧!”
布鲁斯兜头给他罩下浴袍,顺手把谢林湿漉漉的脑袋瓜擦干,隔着浴袍都能感受到青年极高的体温。
他给人把浴袍拢好,顾及到谢林的腿伤无法行走,布鲁斯又把他抱起来,和抱猫的时候几乎没区别,都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谢林的心脏扑通乱跳,导致布鲁斯的手臂环过他脊背,都能感觉到心脏跳动带来的震动感。
布鲁斯:“......”
显然他的策略没有起效,谢林没把他当变态。
那么现在该把他从怀里丢出去吗?
......布鲁斯到底是没忍心这么干。
明明是在自己家的韦恩庄园,但是因为怀里抱着谢林,布鲁斯显得有些鬼鬼祟祟。
他尤其不想被小鸟们看到,可以想见,到时候一定会闹翻天。
于是布鲁斯先谨慎地探出脑袋,左右看一下,走廊里没人,这才抱着谢林快步朝升降梯走去。
这一层都是卧室。经过杰森房间的时候布鲁斯脚步放得格外轻,好像一个在表演码头卸货的芭蕾舞娘。
但是他刚越过房间门几步远,就听到身后嘎吱一声门响。
布鲁斯头也不回,朝着升降梯冲过去。
——只要到达那个地方!
“谁!?”
然而杰森的敏锐直觉也不是吃素的。从他的视角,只能看到布鲁斯的背影——养父臂弯挂着一双一看就没有任何训练痕迹、不属于蝙蝠家任何一个人的细白小腿,肩头搁着毛绒绒的黑发脑袋。
布鲁斯宁愿现在倒挂在窗口做两百个卷腹,也不想被杰森看到他抱着什么。他大步进电梯,头也不回地用手肘狂摁关门键——
谢林从布鲁斯肩膀悄悄冒头,好奇地去看杰森是什么表情。
布鲁斯一掌把他脑袋按了回去,把浴袍兜帽给他戴上,将脸严严实实地挡住。
身后传来杰森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不会这种时候还惦记着立你的花花公子人设吧老家伙!我要拍下来然后发给哥谭日报!”
谢林在布鲁斯肩头闷笑起来。
眼看着电梯门关上,追不上了,杰森转了转眼睛,转身朝布鲁斯房间跑去。
他要趁着老爹不在,把猫偷走。
然而进了布鲁斯房间,除了一屋子潮湿的水汽和浴室中传出的沐浴露香味之外,猫并不见踪影。
杰森疑惑地掀开被子,又趴到地上看看床底,犄角旮旯都翻了个遍,都没看到黑猫的影子。
他疑惑地坐在布鲁斯的床上,脑袋里回忆了一下刚刚看到布鲁斯,和他怀里神秘人的那一幕。
那双小腿,还有湿漉漉的黑色短发,都有些许眼熟......
杰森想了半天,总算把那头黑发和某个自己惊鸿一瞥过的形象联系在了一起。
布鲁斯他竟然,连一只猫都不放过!
他红头罩今天就要大义灭亲,曝光他!
布鲁斯现在并不知道,自己出于内疚和好心给谢林看腿,却即将被养子以“猫都不放过”的罪名挂在耻辱柱上。
他只是紧锁着眉头,看阿弗调配针剂,准备给谢林注射。
老管家这辈子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所以当布鲁斯抱着这个青年过来,跟他说这是那只猫的时候,阿弗的惊讶也只持续了片刻。
谢林看着粗针管有点发憷:“我真没事!不用打针了吧!”
阿弗笑眯眯地:“不用怕打针,小少爷,一点也不疼。”
谢林毛骨悚然地看着针管逼近自己的膝盖,下意识紧紧抱着布鲁斯的胳膊。
黑暗骑士粗壮的手臂肌肉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布鲁斯不赞成地皱眉,但他一有想把谢林扒开的意思,就受到管家侠的严厉瞪视。
阿弗的意思是,孩子为了你都要打针,让他抱一下怎么了!
布鲁斯只得无奈地任由谢林抱着。
然而谢林得寸进尺,又环住了布鲁斯的腰。
他力气小,就算被针扎进损伤的膝盖中引起剧痛,手臂情不自禁地用力收紧,布鲁斯还是没什么被勒到的感觉。只是青年因为太过用力,手指指节和小脸都苍白,布鲁斯轻轻摸他的脑袋,想让他感觉好些。
总算,扎针的酷刑结束了,这一针让谢林的膝盖立竿见影地感觉好多了,只不过贪恋布鲁斯身上的温度,谢林还是悄悄地抬头看他一眼,没有松手。
阿弗的眼神锐利地扫过这两人,他斟酌着说道:“老爷,如果谢林先生需要一个单独的房间,还有一间干净的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