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怕不怕韩信,是不是识相的问题,是他分得清轻重缓急。
“就此别过。”
和突然的亮相一样,又利落地退场了,各自随从的隶臣妾也呼啦啦一群紧跟上,眨眼间汇入人流消失不见。
周邈:“……”
扔下一颗炸弹,炸得人仰马翻后就溜之大吉,不带这么玩儿的!
你们给他回来啊!尔康手.jpg
……
也不是真的要他们回来。
只是周邈此时太无措了。
对,在项小籍石破天惊的话出口后,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被当着女方本人面乱点鸳鸯谱后的尴尬,歉意,或者生气。
反而是无措,慌乱。
他就像被踩中尾巴的猫,抓了个现行的贼,打中七寸的蛇……
管他什么呢!反正他现在就是被叫破了心思,整个人是慌乱无措的状态!
——毫无疑问,他是对人有好感的。
可怜他糖糖功德圆满飞升的大秦仙使,后世的大学生一个,其实母胎单身啊!
他现在该怎么反应?
随便什么人来一个,解一解围啊!
方岩就算没有听到自家郎君的心声呐喊,也从他几乎写在脸上的表情看出来了。
并不负所望地站了出来。
“郎君,方才好似看见贵人身边的隶臣了,或许贵人就在附近,可要去拜见一番?”
周邈还没听明白呢,嘴巴就跑到了前面:“要去的要去的!”
“按礼自然要去拜见的!”
总之能脱离眼前的场景,别说拜见贵人,就是叫他去拜月老都行!
周邈看向采叶:“我按礼当去拜见,就先暂时离开一下。”
说着话,立马发现不妥。
又接着安排道:“黄药子和苦豆子,你们两个留下,跟着……嗯,好好护卫。”
心下无措时,就连称呼都磕巴。
怕太平常显得疏离,又怕听着亲密了,却唐突冒犯。
“你们先逛着,到时我们再来找你,一起回村。”
明明话是对采叶说,目光却飘忽,没法落在她脸上。
方岩:说着你们、我们,其实只是你、我。
之前数次忽略的异样,此时全通了,都是情窦初开前的慕艾心思。
“……”
作为‘大热闹’的另一位当事人,采叶此时才得以开口。
“好。”
也将周郎君的无措都看在了眼里,此时竟体会到了几分那位信郎君的心情。
“……既是周郎君的那位贵人,是该去拜见一番。无需顾虑我们,快去吧。”
“失礼了。”
周邈胡乱施了个礼,脚下难掩慌乱无章,转身落荒而逃。
——毫无疑问,是逃走。
以他脸上藏不住事儿的样子,谁会相信他不是落荒而逃啊!
方岩几个紧随跟上。
“……”一旦脱离那个场景,周邈整个人就萎靡下来。
太逊了!他真是太逊了!
方岩冷不丁开口:“那我们又回去?”
周邈:“那还是不……暂时不回了。”
懊恼且怂.jpg
既然逃出来了,又不敢立即回去,也没心思继续逛街。
自然就想起方岩助他脱身的借口,“你刚才真看见陛下身边的隶臣了?”
他在村里的说法就是‘得贵人赏识’,才有了一番成就得以衣锦还乡。
方岩口中的贵人,自然也就是始皇陛下了。
先前‘偶遇’的熟人们会来看热闹,虽然难解,也勉强能说服他——放假闲得没事干了。
但始皇陛下?岁末团年家宴结束后,不一起守岁,反把儿女赶走,别妨碍他批奏折的陛下,可能会来咸阳市看热闹吗?
方岩:有没有看见,陛下在没在附近,郎君心里没数吗?
周邈想着,直接自问自答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方岩反问开口:“左右丞相他们,又怎么不算陛下的隶臣呢?”
周邈:你是谁!快从方岩身上下来!
方岩竟然也学坏了,都会阴阳了。
“来都来了,再去章台街上逛逛吧。”
周邈不是奔着见始皇陛下去的,没打算进章台宫。
他只是暂
时不愿回去,时间又还早,无处可去。那来都来了,再去章台街逛逛也行。
“那臣去牵马。”
进咸阳市前,马车和马都暂时停放在市口大广场,临时被改成的‘停车场’上。
而咸阳市在渭水以北,章台宫前的章台街在渭水之南,中间还要过渭水上那架宽二百八十步的横桥。
距离不算多近,自然要骑马代步。
……
预料到登仙台那一段路,人流恐越来越大。
周邈提前抄小道,穿行过支路巷道,绕到登仙台后面,又逛回了章台街。
“那是陛下的舆车?”
虽不是六马拉,但也是驷马拉车。
以前驷马拉车除了他用得多,就是始皇陛下日常用,少有朝臣使用。
而且那车的装饰,分明就是始皇陛下的车驾!
护卫车驾的兵士卫队,也能证明。
那头的车驾中下来一人,向着周邈他们的方向过来,不是随侍帝侧的中车府令蒙毅又是谁?
都不用蒙毅继续走近,周邈翻身下马,自己就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