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宅书库 > 历史军事 > 傀儡皇帝被迫内卷 > 第158章
    一路将周太后送回了慈安殿,又陪着说了会话,眼见她因为天气炎热和来回的劳顿而生起了倦意,齐子元送出了事先准备的生辰礼,主动告辞回了仁明殿。
    皇城里依旧是炎热的,不过是从慈安殿到仁明殿这一段短短的距离,身上簇新的袍衫被汗水浸了个通透,因而一进门齐子元就坐到了冰鉴前,拿出了一直冰在里面的乌梅汤,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口。
    微凉酸甜的乌梅汤顺着喉管一路向下,驱散了萦绕在身上的暑气,让齐子元忍不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幸好还有这冰鉴,不然真不知道这夏日要怎么过。”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半盏乌梅汤,齐子元终于稍稍活过来些许,一边脱身上的外袍,一边朝着陈敬问道,“今天的奏章多吗?”
    “回陛下,和昨日差不多,”陈敬朝着殿内的其他内侍挥了挥手,看着他们都下去之后,才又放低了声音道,“陛下派去寻人的近卫回来了。”
    “这么快就回来了,”齐子元动作微顿,视线从陈敬脸上扫过,心下了然,“没找到人?”
    “也算是找到了,就是……”陈敬犹豫了一下,迎着齐子元皱起的眉头,小心回道,“人现在在江公子那儿。”
    “江公子……江维桢?”齐子元抓着袖口的手慢慢捏紧,直至手背上泛起了青筋,才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果然是这样。”
    陈敬回身替齐子元拿了件外衫,闻言不由迟疑:“陛下?”
    “没事儿,”齐子元将脱下的外袍随手放在一旁,接过陈敬手里的外衫,一边穿一边道,“虽然有一瞬的意外,但仔细想想,这样才合理,不是吗?”
    “这样?”陈敬摇了摇头,“奴婢愚笨,没懂得陛下的意思。”
    “以后会知道的,”齐子元慢慢地系好衣带,起身走到书案前,顺手拿了张纸,“这会天气热,傍晚稍凉快一点江公子应该会带着阿咬去御花园玩,找个牢靠的人把这张字条给他送过去,切记不要让任何人察觉,包括阿咬。”
    陈敬不明所以,却也不多问,一边研墨一边应了声:“陛下放心,待会奴婢亲自去办。”
    “你亲自去办,朕自然是放心的。”
    齐子元说着话,提笔蘸墨,在纸上缓缓落下一行小字。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暮色降临,皇城里又陷入了惯有的沉寂。
    没有了太阳的炙烤,也并没有凉快多少,暖阁内大敞着窗子也感受不到丁点的风,陈敬只好让人将冰鉴挪得离书案更近了些许,好让一直潜心批阅奏章的齐子元能够感受到更多的凉意。
    “人啊,放松久了总要还回去,”齐子元甩了甩手腕,瞥了一眼书案旁堆积的奏章,“一日一日地看着还不觉得有多少,攒到这一起恍惚又回到了先前熬夜抄书的时候。”
    “陛下的伤口还没完全好,先前太上皇不也说挑些紧要的朝务处理就是,”陈敬劝慰道,“今日天不亮就起了又没午睡,陛下看一会就早些休息吧。”
    “再不紧要也总要处理完,伤口虽然没完全好,也不怎么妨事了,”齐子元说着话,抬头朝正对面大敞的窗子看了一眼,“长夜漫漫,正好找点事做。”
    陈敬刚要开口,突然听见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意识抬眼望去,正瞧见一个人影从窗子翻了进来,凭空出现在暖阁内。
    “你……”看清这人的脸,陈敬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将到了嘴边的惊呼咽了回去,“江公子,你这是做什么?”
    “问我还不如问问你家陛下,”江维桢说着话,扒着窗子向外看了一眼,而后长舒了一口气,转向安坐在书案前的齐子元,“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为了避过巡夜的宿卫和守在门外的近卫可费了不小的力气。”
    “辛苦,”齐子元弯了眼睛,转眸看向陈敬,“我有事和江公子说,在外面守着,任何人不能靠近暖阁。”
    陈敬立时会意,躬身施了一礼后,匆匆忙忙退了下去,从外面关上了暖阁的门。
    “看这架势陛下应该是有十分紧要的事要说了,”江维桢看了一眼紧闭的门,轻轻挑眉,“我还真想不到有什么事是要连阿让都瞒着的。”
    “皇兄他……”齐子元放下手里的奏章,给江维桢倒了盏茶,看着他在对面坐了下来,才开口道,“没察觉吧?”
    “我专门寻着他哄小不点睡觉的这会出来的,就算他起来不见我,也只会觉得我是跑到哪纳凉去了,”江维桢接过茶盏,浅浅喝了一口,“我保证不会让阿让知道,现下可以说是什么事儿了?”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齐子元给自己也倒了盏茶,语气和缓,“就是想问问,江公子安置周济桓府里那位妇人,是不是帮皇兄做的?”
    “我专门把人安置在了和江家无关的地方,自己甚至都没露面,”江维桢微微睁大了眼睛,“你怎么……”
    “我没派人监视你或者江家的任何人,”齐子元缓缓道,“只是刚好我也要找那位妇人。”
    “我听说那妇人在周府只管周济桓的饮食起居和琐碎家事,对他做下的那些事一无所知,不然京兆府也不会将人放了,”江维桢不由奇怪起来,“你跟阿让怎么都盯上了她?”
    齐子元微抿唇,凝眸看着他:“皇兄没有告诉你缘由?”
    “阿让素有分寸,他不主动提的事我也从来不多过问,”江维桢摩挲着手里的杯盏,垂着眼帘想了想,“那说吧,那妇人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