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吱吱汪汪
    (你是被鬼附身了吗!)
    时醉瞥了它一眼不再说话了,这种鳞片没长齐的小龙完全谈不上可爱,她拒绝和它再进行废话交谈。
    所以她不再管上蹿下跳试图让她传达对烧鸡烤肉渴望的小烛龙,只是重新坐回原来的位置,凝视着枕边沉睡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恋人。
    真的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了。
    她甚至都没办法想起自己究竟是何时被小秋安放在镜域里的,如果算上沉睡和休眠的时间,那么这是她四百年来第一次见到叶惊秋。
    时醉的视线轻轻地流转过叶惊秋的脸庞,她真想告诉小秋一切,真想抛下所有带她回到阔别已久的故居,管他什么异兽要试图吞噬掉意志本源呢?凭什么这些责任要压在小秋和她的头上?
    但不行,怀璧其罪的道理时醉已经用血和泪尝过了。贝希摩斯已经成功夺走了小秋近乎一半的能力,她不知道这只野兽现在究竟在哪里消化着本源,但从某种意义上讲它确实已是无限接近意志的存在。
    言出法随可以勘破法则,它在贝希摩斯手中甚至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提起任何与过往相关的例事都有可能被它察觉。她和小秋现在还处于力量恢复期,绝不可以被它找到。
    神话传说总把觉醒者和异兽描述的太过夸张,像是寿命与天长存的神。可事实上哪怕是神也有被杀死的一天,遑论她和小秋呢?她们更不过是机缘巧合下能活得久一点罢了。
    能杀死一只异兽的,只有另一只。
    小秋和贝希摩斯只有一方能存活,这不死不休的因果,早在几千年前小秋母亲死去的时候,就已经种下了。
    时醉叹口气,只觉千载岁月虽长却不过弹指一悠悠,有时候她也真想去夺一夺那所谓的意志本源,倘若长生不死无病无灾不是异话,谁会舍得那个与枕边人长久永恒的机会?
    而叶惊秋就是这个时候醒的。
    全身上下无力到像是被车轮碾过,叶惊秋心想某些小说绝对是在骗人,还那什么一晚上以后就觉得酸软无力。
    骗子!你要是试过死过一次的感觉,肯定就不会这么写了!
    不过她现在在哪啊,地狱还是天堂?虽然说现在进天堂的条件是吃够一百个橙子,但她拥有记忆的这短暂三年好像还真没吃够诶。
    叶惊秋嘶了一口气,心想死了就死了吧。自己要说遗憾的话,也无非是一没找到记忆,二没能跟着队长一起死。
    唉,完了,以后队长跟谁谈恋爱她都阻止不了了,小白还白捡个好名声呢。不过话说回来......她就算活着也不能阻止队长谈恋爱吧,可队长真谈了自己还怎么跟着她?
    叶惊秋正在苦思冥想,这时候便听耳边忽地响起一声熟悉的叹息。
    队长?!
    叶惊秋懵了,她努力晃晃脑袋睁开眼睛,居然真发现那是时醉!
    队长......你怎么也下来了?
    时醉:?
    什么东西,什么上去下来的。
    她哭笑不得地看着迷迷糊糊的小白:你还活着,别说不吉利的。感觉怎么样?要再来一针肾上腺素么?
    那倒不必!
    一听扎针叶惊秋马上清醒,她一个鲤鱼打挺猛地坐起,但见阳光飞照出满天尘屑,正纷纷扬扬如雪花般坠落。
    的确是人间。
    我没死啊,叶惊秋摸摸完好无损的自己,哇了一声超激动,我好强!
    她迫不及待地解开身上病号服一样的东西,果不其然,自己胸前居然仅留一道淡粉刀痕,那些模糊的血肉简直就像前尘旧梦。
    时醉有点无奈:嗯嗯你最厉害了,把衣服扣好,小心着凉。
    叶惊秋这才想起队长还在身边,她猛地把被子拽好,这才讪笑着探出个脑袋,说了句好的队长!
    罪没白受,你看现在的时醉不就允许她叫她队长了嘛。
    叶惊秋得寸进尺,队长叫得越来越顺,她左看看右看看,好奇道:所以队长,我们这是在哪啊?
    我家。阿德兰幽幽道。
    她努力地从卧室角落爬起来,面无表情地拍掉咬着她袖口叽哩哇啦乱叫的小烛龙,心想你们觉醒者真讨厌。
    醒了就搞涩涩的东西也就算了,不都不是朋友了么?不都睡一张床盖一个被子了么?露个衣服有什么好害羞的?
    真服了你们小情侣,拿纯情当把戏!
    阿德兰你也没死!叶惊秋喜出望外,看见小烛龙更是喜上眉梢。
    太好了,没死人也没丢东西。
    休息一下,等天黑我们就要出发了,时醉看了看表,六十五号的体内有生物芯片,她死掉的消息很快就会被回传到messiah总部,我们要快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