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茹笑容愉悦,嗔怪道:“就你会说话!”
    云迟上次说话这么腻歪还是在上次,把自己恶心到了,暂时说不出骚话,讪笑两声作为回应。
    *
    祭典在即,王静茹不会放任三个劳动力在眼前晃不利用。
    四人挑灯夜战,日赶夜赶,总算在祭典来临前把全镇人的面具做完了。
    云迟的面具花纹是自己画的,照着狐狸的特点,画了上挑的眼线和瑰丽的花纹。
    其他两人本来不知道画什么,见状都有了灵感。
    云迟看不懂他们画的啥,但王静茹给镇民画的他也看不懂,大家都差不多吧。
    墙上时钟的时针缓缓指向正下方,早上六点整,陆陆续续有村民过来领面具,描述花纹用了一下午,领面具却只花了一个小时。
    七点整,王静茹拿上自己的面具,一把抓住云迟的手腕,“快走,祭典要开始了!”
    “啊?”云迟只来得及捞上狐狸面具,“你不吃饭了?”
    他想说吃土,但那天王静茹说的是请吃饭,怕说错话,便跟着她说。
    王静茹行色匆匆,“吃饭就赶不上祭典开始了,最开始才是最有看头的,后面就只有天亮的小镇有什么好看的!”
    云迟冲后边两人扬了扬下巴,让他俩跟上,不要掉队。
    ……
    小广场上。
    几百镇民悉数出动,大家都想站到最前面,王静茹也拉着云迟努力往前挤。
    云迟刚想说人太多了走慢点,手腕上的力道一松,两人便被人群分开了。
    后背蓦地贴上一个人,过高的体温令云迟稍显不适的动了动脚,想要远离这人一点。
    对方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往后挣扎两下,然而不小心踩到其他镇民的脚,惹来一声抱怨:“不想参与就别挤进来啊,见过往前挤,没见过往后的。”
    身后的人诚恳地道歉,那位镇民也不说什么了。
    云迟听到耳熟的声音,一下子不挣扎了,随波逐流,宛若海上翻着白肚皮的死鱼。
    两人身体一寸寸紧贴着,但没人能生出旖旎心思,因为不仅他俩贴着,前后左右的镇民都是紧贴的状态。
    很让人怀疑王静茹是怎么挤进去的,这些镇民不怕发生踩踏事件吗?
    没有王静茹勇猛打头,两人挤了五分钟,全是无效用功,他们依旧在原地。
    云迟感觉大家都没往前挤,就是互相挨着晃来晃去,上帝视角看,他们现在应该很像蜂巢里动来动去的蜂群。
    人群渐渐平歇,隐隐有老者的说话声,他没说多久,简单的说两句,旁边的镇民就安祥的闭上了眼睛,直挺挺的模样,状若死去。
    云迟:“……?”
    不理解,但大为震撼。
    就在他想着不理解但尊重之际,昏暗混沌的苍穹裂开了一道口子,数不清的小光点自那处飘落。
    天亮的方式有点奇特,而且在黑暗里待久了,云迟适应好一会儿才适应白天的亮度。
    裂口越来越大,逐渐蔓延至整片天空,淡金色的光点也终于落到人群上方。
    云迟看着看着,鬼使神差伸出手接住其中一个光点,然后手中一坠,理应没有重量的光化作实质的金珠。
    “有人得到神赐金珠了,大家抢啊——”
    不知哪里一声大吼,人群像点燃的炮仗般炸开!
    没人抢云迟手上的珠子,所有人挨挨挤挤伸出双手,想要接住天降金光,被触碰到的金光纷纷变成金珠落下。
    云迟清晰地看到旁边的镇民表情狂热,眼珠赤红,神圣的祭典仿佛变成了邪.教徒聚众现场,一股比王静茹质问自己还要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金光变金珠上,没人察觉亮如白昼的天空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细线,那根细线横向扩大,露出内里不详的暗红色。
    远远望去,就像天空睁开了眼睛。
    “你们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终于有人发现不对,一脸惊恐地瞪着上方。
    “事情不对,我们走。”
    王静茹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找了回来,脸色不太好看,喘气声很重。
    云迟下意识抓住陆风遥的衣袖,确定他没走失,这才带着王静茹往人群外挤。
    因为换了个方向,用手开路,比刚刚倒退出去好走得多。
    云迟低声问:“这不是祭典的安排?会不会是举办祭典的人没通知你们。”
    “不可能。”王静茹想也没想地否认,“祭典改动不通知别人说得过去,不可能不通知我。”
    云迟动了动嘴唇,到底没问出“为什么”,他感觉其中涉及的秘密不是他能知道的。
    王静茹状态不好到一眼能看出的程度,她面颊泛起怪异的红,呼吸不畅似的大喘气,明明已经出了人群,她的脚步却踉跄起来。
    云迟推了把陆风遥,对着他使了个眼色,陆风遥立即会意,打横抱起王静茹往前跑。
    与此同时,他把柳榕放出来,让他用柳条叫方羽泽回来。
    做到这一步已然仁至义尽,他不可能让柳榕用本体涉险,能叫的回来就叫,叫不回来中途出现意外就断尾求生。
    视野内开始晃晃荡荡,若不是柳榕及时用柳枝扶了他一把,云迟差点一脚踩空摔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