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价格也不菲,出厂价达到了两千英镑一米,在胥暠这种个人设计师这里,面料的价格更是要翻倍。
“相当合适。”胥暠表示了高度肯定,“可以用这种面料和原本的那身面料做搭配,这样能够更快地完成礼服的调整。”
然后他根据材料和设计工费,报了一个价格。
六十万。
夏泽笙摇了摇头:“价格太高了,不行。”
秦禹苍倒是干脆:“就这个吧,名利场上只看衣服,人靠衣装。你需要一套足够让人耐心听你说话的礼服。”
他拿出卡来,眉都没皱地的刷了卡,干脆的像是有金山银山。
“现在的研究生这么有钱?”夏泽笙问他。
“实际上我卡里刚好只有六十万。是昨天卖掉的一个软件,对方公司打过来的首笔款。”秦禹苍
店里四五个裁缝都被召集了起来,开始分工合作。
在裁缝赶工的空档。
秦禹苍又替夏泽笙选择了搭配的纯美利奴羊毛领带,袜子,还有一双雕花手工牛津鞋。
lily甚至自告奋勇的为夏泽笙稍作妆造。
下午三点不到的时候,夏泽笙已经完成了整体穿搭。
胥暠直呼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套礼服。
“可以吗?”夏泽笙问。
秦禹苍仔细打量了一番,对胥暠说:“胥先生,参加高珠展有什么特别注意的吗?”
“珠宝,必须是珠宝。缺少珠宝点缀的饰品。”胥暠一下子想到了,“lily,你去把秦骥先生之前留在我们这里的饰品拿过来。”
夏泽笙诧异:“我先生经常来您工作室?”
胥暠乐呵呵笑了:“我从sb那破公司出来后,秦骥先生就给我投了钱。只是还在禁业竞止期间,不能太高调,暂时窝在这里了。秦先生前几年已经逐渐不去sb那边了,都是来我这里。他时间紧张,图省事,就把很多珠宝饰品放在我的保险柜里。有一套蓝宝石的,应该很适合您今天这一身深蓝。”
那套在保险柜里存放了三年的蓝宝石饰品被取了出来,摆在夏泽笙面前。
他记得这套饰品,蓝宝石来自斯里兰卡,原石送到二沙岛别墅后,秦骥亲自解石,亲自设计,亲自打磨镶嵌。
这曾占据了秦骥很多个日夜。
后来,成了秦骥年轻时的心爱之物,即便他有那么多的饰品,也总偏爱这套。
秦骥失踪后,这套饰品也没有了踪迹。
他以为被秦骥带在了身边,遗失在了某个地方……
却没想到,竟然就在广州,在这个工作室里,安静地等待着他的到来。
他抚摸上衣领夹上硕大的宝石。
他记得自己为秦骥带上衣领夹的那个早晨,他偷偷地抬头去看秦骥,却又那么羞怯,只敢在晨光中勾勒他硬朗的下巴与喉结的曲线。
指尖似乎还有秦骥清晨离开时留下来的体温。
“谢谢。”他声音沙哑地说,然后又重复了一次,“谢谢。”
第8章 我未梦见过他
臻美珠宝作为具有欧洲血统的高奢珠宝品牌,历经两个多世纪,历史悠久,曾经为多位皇室成员及贵族打造精美绝伦的高级珠宝。迄今为止,还有不少古董珠宝受到收藏家的追捧,在拍卖会上可以拍出天价。
毫不夸张地说,它的工艺、设计,还有作品,引领了近代史以来西方珠宝设计的风潮,是目前西方珠宝美学的尖端代表之一。
也正因如此,它傲慢地不把中国尤其是大陆市场放在眼里,在千禧年后十年的黄金时期没有及时制定符合中国市场的策略,到了今天,也仅在北上广及香港设有旗舰店。
可惜全球大环境不景气,奢侈品市场份额大跳水,珠宝行业更是受到了冲击。唯有那些放下身段深入大陆市场的企业财报常青。
悠久的历史和皇家贵族血统也不能当饭吃,臻美这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急切地想要挽回战局。
臻美这次的野心很大,不光是中国的富人圈,更要走本土化大众珠宝路线,将臻美品牌深入人心。
也因此,它需要寻找一家非常可靠的合作伙伴,寻找当地代工厂,完成子品牌“臻美·中国”在大湾区的扎根。
这次高珠展展览售卖高级珠宝共计68件,以花卉为主题,总价值超过两个亿,最贵的一件由一颗65克拉祖母绿为主珠、数千颗珠宝萦绕的皇冠“春神”单价更是高达五千万。
臻美是真的压箱底的珍宝都拿了出来,并邀请大湾区的各界顶尖名流,连香港澳门都照顾到。为了这张邀请函、在高珠展开幕第一日出现的、挤破了脑袋的人大有人在。
展览设在琶洲某艺术品收藏会所,在会所满墙各有渊源的油画名作之间,摆满了珠宝。又请了只颇有人气的乐队在演奏小夜曲。
秦勇穿着一身裁剪极佳的礼服,正从侍者的盘子里端起一杯鸡尾酒轻呷。
“哇,勇哥,你这套礼服好好看啊。不愧是sb的设计,简直迷倒万千少男少女。”有狐朋狗友上来奉承。
秦勇昨天晚上图一时痛快,抢了夏泽笙的礼服自己穿,让设计师通宵改成了他的尺码,多少有点赶工,还有心怀不满,听见这话顿时舒坦了。
“勇哥,你说今天夏泽笙会不会来啊?”某家的纨绔子弟凑过来问。
秦勇勾起嘴角,得意笑了一声:“他礼服都没了,怎么来?”
一群人在厅内的一个角落哈哈笑了起来,惹人侧目。
可是很快有人从娱乐直拍里看到了前面在走红毯的夏泽笙,对秦勇说:“不对啊,勇哥,他真的来了。”
“来了?”秦勇哼了一声,“来了又怎么样,我还叮嘱了sb中国区的店长,不准把高于五万的衣服摆在店面里。他如果真的穿这些普通衣服来这样的场合,不就是自取其辱吗?和裸奔有什么区别。”
“……不是,我感觉,他的衣服,好像还蛮可以的。”那个人看着手机上的照片放大来看,“勇哥,他的衣服……好好看。你看他那个面料,是不是最近订都订不到的那款,里面有青金石成分的?”
他把手机递给秦勇。
秦勇看着一看。
站在红毯前的夏泽笙,英气逼人,不再穿着灰黑色系后,整个人像是擦去了灰尘的明珠,在闪光镜头中闪闪发光,一身礼服优雅低调,完美衬托出他动人的气质。
“我知道这个料子,去sb订衣服的时候,他们说要提前半年才能订到这个面料。哇……夏泽笙还是有点东西嘛!这幸亏不是他重回娱乐圈,不然要是搞什么影视盛典媒体评选最佳现场男士,那不得有他。”另外一个人说。
秦勇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气得呼吸不畅。
如果忽略载来现场的那辆不成器的二手观途,夏泽笙在红毯上确实出尽风头。
好些年不在公众面前出现,已经有些眼生,如果不是秦骥失踪事件最近又有些浪花,媒体大概都把他忘记了。
他本想绕过签字台,然而主持人却很敏锐地看到了他出现,已让司仪邀请他上台签字。
“是谁啊?哪个年轻艺人?”已经有媒体小声议论。
很快就有了答案。
“是秦骥的遗孀。”
“是夏泽笙?!”
夏泽笙签完字回头,便被闪光灯逼退一步,却被人扶住了腰背位置,他回头一看,穿着一身得体黑色礼服的秦禹苍稳稳托住了他。
“小心。”秦禹苍说。
“……多谢。”夏泽笙低声道。
说完这话,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那被简单镶嵌的两颗硕大的蓝宝石袖扣十分惹眼。
他看向红毯前路,多少有些紧张,深吸一口气,这才抬步向前。反而是秦禹苍,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随即跟在他的身边靠后一点的位置。
“好多年没出现嘞,还保持着这么好的仪态?”
“身上那套礼服很有风格,回头要查查出自哪个设计师之手。”
“珠宝看起来非常昂贵,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秦骥早些年的爱物,好些年没见被穿戴出来了。”
媒体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拍照。
媒体在他身后议论纷纷,然而夏泽笙没有听见这些,他从踏上红毯之时,便已经全神贯注,打算在今天接触臻美亚洲大区总裁沈英珍,让他对九霄珠宝产生较大的兴趣,在未来可以参与臻美珠宝中国加工厂招标会。
进入私人会所后,外面的喧嚣顿时被隔离在大门之外。
精致的展馆和展馆之间打通,西洋风格的建筑中,陈列着价值不菲的珠宝,穿着华丽的男士女士们品酒欣赏,并私下议论。
夏泽笙周围扫视了一圈。
秦勇带着他那几个常来往的狐朋狗友,在主会场的角落里不怀好意地看他。其他人多数是在电视上脸熟过,沈英珍正在与来宾一一攀谈。
他没有犹豫,径直向沈英珍走去,耐心等在一旁,直到沈英珍接触完了几位客人,面向他时,才客气地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夏泽笙。”
沈英珍对来的各位贵客都早就烂熟于心,听到这个名字,道:“久闻大名?秦骥先生的事,我略有耳闻……十分令人惋惜。”
夏泽笙一顿,轻声道:“我始终相信我的丈夫还活着,他还会有回来的一天。”
沈英珍眼神似有怜悯,却没再多说什么,从一旁拿起香槟递过来。
“夏先生的意图,我已经猜到了。”沈英珍说。
夏泽笙一愣:“那么……”
“不好意思,大陆地区的代加工厂,其实之前已经有了意向。只是还没有对外公布。”沈英珍说,“其实三年前秦骥先生有和我们接触过,想要与臻美联合,最开始冲着秦骥先生,我们有考虑过九霄珠宝。可是……”
他看了一眼在那边喝酒的秦勇,几不可察的摇摇头:“现在看来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现在考虑哪家方便透露吗?”夏泽笙问
“您应该略有耳闻才对,毕竟是您父亲的公司。”
“泰和珠宝?”夏泽笙皱眉,吐出这几个字。
“正是。”沈英珍点点头,
夏泰和财力雄厚,又是归国华侨,海内外资源畅通,九霄珠宝没有了秦骥的庇佑根本不能与他控股的泰和珠宝匹敌。
此时便是夏泽笙也沉默了起来。
“夏先生和您要谈的,并不是代加工业务。”在他们身后听了一会儿的秦禹苍忽然开口。
沈英珍抬头看他,有些困惑问夏泽笙:“这位是?”
“是我的助理。”夏泽笙捏造了一个名头,“也是秦先生的远房堂弟。”
“臻美从年初就有意向进入大陆市场,如果和泰和已经达成一致,为何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签订合同?”秦禹苍问他。
沈英珍耸耸肩膀:“这不是很常见吗?这么大的一个订单,不是随便就能签订的,涉及很多前置谈判。”
“臻美很着急。”秦禹苍道,“臻美的财报,如果对比顶端公司,其实没有比九霄情况好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