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笙眼眶有些发红,他问:“真的吗?”
“真的。”秦禹苍安抚地握着他的手,“一定会有这样的人的。”
夏泽笙勉强笑了笑,吸了吸鼻子,应了声:“好。我们试试。”
“一旦夏泰和没了,泰和集团等于就没了。夏晗还能把我怎么样?”秦禹苍道,“我们甚至不可能在商场上遭遇。”
“原来你计划这样做?”夏泽笙略松了口气。
“怎么,你以为我会跟以前做空九霄那样,闹得股市天翻地覆,又或者引起整个行业动荡才叫商战?”秦禹苍说,“偷公章的,锁大门的,拉电闸的,投毒喂药的……不也是商战嘛。”
夏泽笙笑了:“嗯,你说得对。”
“总算是笑了。”秦禹苍吻了他一下,“走吧,不然我可来不及毕业了。”
夏泰和可以用这样的方法打败。
夏晗呢?
如果夏晗真的参与钻星号的事故,他有没有可能留下什么痕迹?
从上次离校后,这是秦禹苍第一次回学校。
梁丘鹤和童昊早来了,跟熟识的同学们闲扯,见他来了都拥过来。秦禹苍本身除了上课,平时也不怎么和同学们打交道,认识的人很少,只能听梁丘鹤的安排在同学里串门,平时做什么都挺沉稳的面容,这次终于有些青涩了,显得像个学生。
到了早晨十点,校长上台致辞后,同学们分班拍了毕业照,欢呼着把帽子扔向空中,这场毕业典礼便结束了。
却被梁丘鹤喊住:“苍哥,发毕业纪念册啦!”
班长挨个发放毕业纪念册,秦禹苍也领了一本。
“秦禹苍,你签个字。”副班长打开手里的登记表,“免得到时候重复发或者少发了。”
“好。”秦禹苍接过那个厚厚的纪念册,然后又拿多了一本,对梁丘鹤说,“我帮你拿,你给我签一下。”
“好嘞。”梁丘鹤便给秦禹苍签了字,又在自己名字旁边也签了字。
“以后离校了常联系啊。”班长跟他们说,“听说你们都开公司了。”
“还好还好……”梁丘鹤敷衍着。
这边秦禹苍已经拉着夏泽笙走了,问他:“你要不要在学校里走一走?”
“好。”
两个人便在校区里漫步。
大学城里的学校连成一片,这个时节恰好是不少同学的毕业季,到处都能看到穿着各类学术礼服的同学在合照。
夏泽笙远远看着他们,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了一丝羡慕。
“有些人大学读完,也不过混子。有些人一天大学没读,却能够自学成才。”秦禹苍在他身边说。
“你不用安慰我。”夏泽笙道,“我是很羡慕……但是遇到了很多人、很多事。又是另外一种际遇了。想来已经足够幸运。”
“是我吗?”
“嗯?”
“你遇到的那个人。”
夏泽笙笑了笑,却不知道为何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好多人。”
这个答案并不能令秦禹苍满意,他还要再追问,可是夏泽笙却下了脚步,站在夜色中看向他,捋了捋脸颊上的发丝。
“禹苍,我们回家吧。”
他站在半山坡的微风中,紫荆花正从树上落下,飘落在他的肩头。
秦禹苍愣了一下,答应道:“好。”
这一天都很平淡,平淡得犹如之前的每一天。
可是到家后,秦禹苍就感觉到了一些不适,感觉很困,在勉强吃完夏泽笙做的晚饭后,他洗漱了一下,倒头就睡。
然后下一刻,他就回到了那树紫荆花下。
他在做梦。
可能是因为白天回到了学校的原因?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
……或者说,他看到了秦禹苍。
对方的面容是他每天会在镜子里看到的那张脸,但是很青涩很年轻,站在紫荆花树下,悲伤地看着他。
对方似乎想说什么。
张了张嘴,却又缓缓地收了声。
再下一刻,天地忽然翻转,被大海吞没。
他回到了那个深海之中。
海水像是利刃,穿透了他的双肺。
痛苦、绝望、痉挛、抽搐——
他从床上跌落,滚到了地毯上,猛然从梦中惊醒。
躺在地毯上的他急促喘息,窒息的感觉如此真实,黑暗中他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就像是他重生的那个夜晚。
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秦禹苍?还是秦骥?
他跌跌撞撞地爬起来,打开了浴室的灯。
镜子里那个冒着冷汗,脸色惨白,连头发都湿透的人,是秦禹苍。
他抬手摸了摸镜子。
是秦禹苍。
他是秦禹苍!
“……禹苍。”夏泽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禹苍的理智一点点地恢复,他回头去看,夏泽笙正担忧地看着他,“出什么事了?做了什么噩梦。”
“我想起来了。”秦禹苍说。
“想起来了?什么?”
秦禹苍给他披了件衣服:“我们现在就走,去秦瑞……我爸家。”
凌晨不堵车,到达秦瑞家楼下只花了半个小时,上楼后进门时,秦瑞还没怎么睡着,困惑地问:“怎么了啊?”
“我之前那些跟阿笙相关的周边海报还在吗?”
“在啊,在你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