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意识到有事情将要发生,布鲁斯义正言辞的“拒绝”了提议,同时留意到对方手背上突然出现的红色图案:
    “到底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远山冬枳眨眨眼睛想要挤出两滴眼泪,憋了半天却只憋红了自己的眼眶。
    明明曾经能到把自己哭到嗓子哑的程度,怎么现在一滴都就不出来呢,远山冬枳摸摸干涩的眼下,偷偷腹诽。
    “拜托。”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他主动蹦下来抱住布鲁斯的腰,学着莉莉安常用的模样无辜仰起头发出请求:
    “现在,我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父亲。”
    瞪大眼睛仰头看着自家大人,远山冬枳特意使用了还没进去变声期的童声,努力使自己吐出来的每一个音节饱满圆润,字正腔圆。
    一计不按套路出牌的直球,打得明明知道对方有问题的布鲁斯头昏脑涨。
    “连我,堂堂布鲁斯·韦恩,都不可以知道为什么吗?”
    布鲁斯好笑的放缓语气。
    “没错哦,我保证,事情一结束就回这里,求你~”
    “我知道了。”布鲁斯松口了。
    远山冬枳趁着两人拥抱的间隙,在布鲁斯看不见的死角,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某种意义上,这一招真的好用。
    一趟从欧洲飞来的航班停靠在哥谭机场的航站楼。
    同样款式长款风衣的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拎着各自小巧的行李从专用通道出来,坐进早已经停在路边准备好的私家车里,向家族事先定好的酒店进发。
    “这么看起来,这座城市也没我想的那么破烂。”
    解开领口充当门面的几颗纽扣男人斜靠在车窗上摸摸下巴,吊儿郎当的对着沿途哥谭各式各样的建筑指指点点:
    “没那么破烂,但该有的臭味还是和我想象中的一样。”
    “啊啊,我说的不对吗,菲洛兹。”
    没有得到跟班的响应,坐在后座的男人没好气的一脚踹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怒骂道:“死了吗,一声不吭。”
    开车的司机只当做没有看到,稳稳的开着车沿马路向前行驶,似乎根本没有听见这场闹剧,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制止。因为司机先生额头上已经隐隐渗出冷汗。
    “您说的对,皮斯曼少爷。”
    哪怕靠背被后面的男人猛烈蹬踹剧烈颤抖的座椅,坐在副驾驶上的女人依旧后背挺直的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暖棕色长发垂在肩头,被称作菲洛兹的女人低声回应,与发色相同颜色的瞳孔里没有不耐厌恶。
    她已经习惯皮斯曼这幅做派,唯血脉是从的垃圾家族……
    但不可否认,对于魔术师而言,优秀的魔术刻印传承就是一切,家族家主会寻找血脉优秀的另一半,诞生出下一任继承人,继承优化魔术回路,代代如此。
    明明只是一个不出名……真是令人恶心。
    盯着没有尽头的公路出神,菲洛兹手指不自觉袖抚上袖口内侧缝制的象征的暗纹蹭蹭。母亲,这就是你追求的……
    “拿好东西跟过来,别天天死人脸。”
    把自己的东西推到女人身边,皮斯曼仰头看看自己未来几天入住的建筑,率先抬脚迈进去。
    这次是他家族好不容易争从魔术协会大出血换来的派遣名额,没想到还能便宜这个女人。
    脚下叫做“哥谭”的城市没有任何阻碍他的存在,这场争夺战的胜利者,只会是他一个。
    等到时候拿下作为奖品的巨大魔力,顺便杀了魔术协会指定的名单拿到上面要求的东西,他一定会成功进去时钟塔的中高层更上一步。
    未来会是他的主场。
    高层豪华房间里门窗紧闭,客厅中央的地面上是用不知名涂料描绘出来的奇异法阵,最中央是一块历经岁月沧桑的泥板。
    随着低沉模糊的吟诵声响起,莹莹蓝光开始顺着最外圈的花纹涌动,连通翻涌起来的空气一齐向内聚合,掀动窗边垂在地面上的窗帘,法阵正中心,隐约出现了一道金色身影。
    成功了,这将会是他手中最重要的底牌。
    欺软的同时兼具怕硬的“美德”,同时也明白自己即将召唤而来的英灵生平,皮斯曼“恭敬”单膝跪地的低下头颅,静静等着自己servent到来。
    “汝就是打扰本王休憩之人?”
    涌动的白色气流缓缓跑去,出现在法阵正中央的男人缓缓睁开眼睛,双手抬起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倨傲打量着用圣物召唤自己的男人,嗤笑道:
    “劣质的味道。魔术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如今看来,远坂时臣、言峰绮礼竟然还算不错的臣下。
    不过偶尔在外面转转看看现在的人类,也是不错的愉悦。
    至于所谓的亚种圣杯,无聊的赝品……
    坐在针尖细密、花纹繁琐的沙发,左手撑额打量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年,吉尔伽美什血红色竖瞳的望向方才因为气流涌动窗帘露出缝隙外的那轮圆月上。
    “由衷感谢您的到来,乌鲁克的君主,英雄王”
    礼数上没有任何值得挑剔的地方。
    单膝跪地的男人头垂的更低,自觉忽视吉尔伽美什后面说出的那句嘲讽。皮斯曼克制不住自己浑身的颤抖,是对上位者威压的恐惧,更是对自己能够绝对赢在这场争夺战激动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