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呢?”
    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躲开,看似单纯的远山冬枳推阻时探出的指尖无意滑过中年男人的手腕,吸引鱼儿进一步咬钩,抱怨道:
    “您怎么能开玩笑呢?我不过随口说说,您手底下的那块非卖品的地皮的确好玩……”
    他盯上的那块地皮,不论从地理,还是某些特定的角度来看,都不是单靠自己就能拿下的。
    远山冬枳有点走神。
    事成之后,他是踩碎男人的手呢,还是直接和以前一样把人扔水里喂鳄鱼呢?真是纠结。
    短暂的接触让男人愈发心猿意马,刚刚因为对方的话语而升起来的戒心又在下一刻烟消云散。
    “哈哈哈,好说,我们去楼上,再喝一杯。”
    坐在高级包间里,垂着眼看着保镖搀着被自己灌倒喝得烂醉如泥的男人,远山冬枳吹吹手里笔迹未干的合同心满意足收好,看在进展顺利的份上,好心的他要恭喜对方姑且保住了一条命。
    只看结果,不论过程,某种程度上,远山冬枳是一个目的明确的人。
    闻闻身上的酒味,远山冬枳知道今晚夜不归宿是他最好的选择。
    还需要避开韦恩旗下的酒店,为了防止家里人知道,乃至阿福的絮叨,他特意选择了偏僻位置的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属于是钱给到位连身份都不需要出示的那种。
    他可真谨慎,布鲁斯他们铁定查不到自己。
    如果远山冬枳的谨慎能用在其他方面,可能阿尔弗雷德会更高兴的。
    远山冬枳的好心情持续到他开着灯,合衣躺在在狭仄到只有一张破烂单人床的房间里,对着泛潮而墙皮剥落的天花板准备道晚安时,一个被打飞的倒霉蛋从外面砸破他的房门飞起来。
    继续哥谭人的美好品德和良好的自我修养,凌晨时分的巨大动静并没有让隔壁几个房间的人推开门探出脑袋看热闹。
    保不准小命会在看热闹是丢掉。
    “噌”的一下被巨大动静吓得蹦起来的远山冬枳:
    好热闹,今晚大家是不睡觉了吗?
    紧接着一个红彤彤的头盔从破烂的门板外探进来,还真是他的熟人。
    委婉拒绝阿福再一次留宿邀请的红头罩,在进行自己的夜间巡视,刚好撞上了旅馆小房间里的远山冬枳。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他,贩卖人口。”
    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红头罩下的杰森瞪大眼睛,短短惊讶一瞬,又回归常态,把今晚的罪犯捆结实拨通gcpd的电话简洁的交代一通把人丢到走廊后,扭头看向状况外抱着枕头看热闹的远山冬枳·:
    “你在这里做什么?”
    “额……睡觉?”来旅馆不是为了休息,是为了什么?
    突然不太确定自己的答案,远山冬枳思索着歪着头,试探给出答案。
    怎么不回家睡,杰森眉心蹙起,对远山冬枳的夜不归宿行为发出无声的谴责。
    两人交谈间,杰森通过头盔里运行良好的通风循环系统,突然嗅到一丝浅淡酸涩的酒味。
    好像是红酒的味道……他曾经在韦恩庄园的酒窖里闻到过类似的味道。鼻翼微不可见的翕动,杰森不自觉回顾自己记忆里的味道进行分析,而后一个急剎发现问题的本质,恍然大悟:
    原来不回家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远山冬枳准备去前台换个房间,门板漏风已经不能睡了。
    “对了,看我搞到什么!”对于合作伙伴的耐心总是很好,远山冬枳炫耀似的掏出自己刚拿下的合同在对面面前挥挥:
    “我搞到的,繁华区,靠近政府,用来做我们的选址刚好好。”
    “等仇家来炸吗?”
    拿过挥舞在眼前的合同,红头罩一边看,嘴上毫不留情打击对方的热情,视线落到落款签字人游姓名时,瞬间警觉起来:
    “你怎么搞来的?”
    不怪杰森过度警觉,因为这块地皮原来的主人是出了名的……荤素不忌,男女通吃,甚至还因为炼铜之类被起诉至法院而后无果而终。
    简而言之,是个变态。
    “一起喝了几杯,这不重要。”远山冬枳耸耸肩,相当不满对方岔开话题,努力把刚才的对话拉回正轨:
    “如果我们积极纳税的话……”
    “喝了几杯?”
    “大半夜小点声。”
    红头罩的声调骤然拔高,捏着抱枕的远山冬枳受到音波攻击,后退一步,老实的比出一个会让泡菜国男人受伤的手势:
    “这么一点点。”奇怪,他为什么会心虚。
    天知道杰森想问的并不是这个:
    “你不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玩意儿吧!”
    “知道啊,所以我才去。白嫖啊,白嫖不香吗?”远山冬枳尝试给对方讲自己的歪理,“我当然知道那个肥猪想和我哔——哔——”
    “你给我闭嘴!”
    一系列粗俗下流的单词从远山冬枳嘴里极为流畅的吐出来,听的头盔下杰森·托德面红耳赤的暴躁。布鲁斯,你儿子要上天了!
    突然被人吼,远山冬枳诡异的停顿下,像是发现新大陆似新奇的绕着立在中间的红头罩打量一圈,挂着诡异的微笑。他发现了盲点:
    “哎嘿嘿,不是吧,你这么大的人还这么纯情,难道还没有过……”
    杰森发誓,他是真的想摘下头盔,以兄长的身份修理对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