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好咧嘴冲陈是真笑了笑,中气十足地喊了声“哥”。
苗宝躲在陈是真身后鼓起腮帮子,怎么谁都能喊哥!
“嗯。”陈是真点了个头算打了招呼,轻轻拽了下后面的苗宝,“今天家里停水,带我弟来洗个澡。”
苗宝瘪了腮帮子,从后边露出头来冲他俩笑了笑,紧接着缩回去继续鼓腮帮子。
“真哥,你弟真漂亮,上次隔老远都没看清。”任秋没什么文化,说话也直,想到什么说什么。漂亮是他想到的唯一能够准确形容苗宝的词。
“这小孩不经夸,可不能老夸他,给夸天上去拽都拽不下来。”
陈是真说着回头看他,苗宝果然脸红起来,嘴唇特明显地向上翘着。
来到大澡堂里,东南角有一个大浴池,其余地方都是淋浴,水管依次排开,唯一的遮挡物就是澡堂里的雾气。
只有一张澡卡,陈是真和苗宝只能用一个水管。
陈是真先接了盆水,然后对苗宝说:“脱了给我。”
苗宝脸红红地脱下来捏在手里,不给陈是真。以前都是苗宝自己洗,陈是真还没给他洗过。
“赶紧的,你先洗澡,我现在把衣服洗了。”
任秋和郝好在旁边水管你一言我一语的,苗宝更加拘谨起来,呆愣愣地站在那听起他们的聊天内容。
水管因为没人站在下面,冲击着地发出很大的声音。
“……”陈是真站起来拿过他手里的内裤丢到洗衣盆里,按着小孩的肩推到水管下面,“发什么呆呢你。”
澡堂里的水是用锅炉烧的,温度偏烫,一般适应一会儿就不会觉得那么烫。苗宝忽然接触到这种没有花洒的急速水流,被烫得躲到一边,皱着眉看陈是真:烫……
陈是真拿过毛巾湿了水搭在苗宝肩部:“这样,烫一会儿就不烫了。”
苗宝站到水管下面洗,开始是很烫,就像陈是真说的,没一会儿就不烫了。苗宝打洗发露的时候就站到一边,陈是真再去洗。
任秋忽然走过来找陈是真,靠近他耳边很小声地跟他说了什么。陈是真微微抿唇,看着像是在笑。
苗宝一边往身上打泡泡,一边死死盯着偷偷讲话的俩人,不小心把泡泡弄到眼睛里,低头去揉眼睛。
“来冲水。”陈是真拉着他到水管下冲了些水,手指揉揉他眼睛,“好点了没?”
苗宝仰着脑袋眼睛红红地看着陈是真,这会特想抱他,但碍于在澡堂,苗宝垂下头去继续冲澡。
吃晚饭的时候苗宝比手语问:洗澡的时候那个人跟你说什么了?
陈是真笑了一下,拿筷子比了个叉:“吃你的饭。”
这下换苗宝吃不下饭了。
陈是真按了一下他额头说:“改天告诉你,先吃饭,听话。”
苗宝咬着筷子瞪他。
此后苗宝成功回归到以前和陈是真睡在一起的生活。陈是真不同意他就委屈得掉眼泪,最后还是拿他没办法。陈是真说这个房间的床太小,索性搬到苗宝那间去。
苗宝每晚都搂着陈是真心满意足地跌进甜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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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陈是真接到调令升为副区长,刘叔、任秋还有其他几个关系比较好的攒了个局给陈是真庆祝。本来说好和苗宝一起出去吃饭的,但领导和同事的盛情难却,并且刘叔也帮了他不少忙,陈是真只好回到家跟苗宝说:“哥晚上有个饭局,我买了红烧肥肠和豆芽菜,还有个海苔饭团,你自己在家乖乖吃,哥尽量早点回来,好不好?”
陈是真经常晚上有饭局,一般都是陈是真提前买好饭给自己再去,陈是真不喝酒,回来也都是清醒的,苗宝也都习惯了。
苗宝刚要点头陈是真手机响了,陈是真低声说了句“哥接个电话”就接起来,苗宝听到电话那头很大的一声“真哥”立刻站直了竖起耳朵来听。可惜没听清陈是真说了句“好”就挂了。
陈是真看向苗宝等待苗宝的答案,苗宝微微蹙眉,比手语:我也要去。
“……”陈是真不是不想让苗宝去,主要是那伙人除了自己都吸烟,不想苗宝去吸二手烟,“他们都吸烟,你能受得了么?”
苗宝点头:反正回来要洗澡。
“换衣服去。”
陈是真带着苗宝来到识陈酒楼包间,其他人已经到齐了。
“小陈晚了,得罚!”刘叔笑呵呵地说,看到陈是真身后的苗宝眼睛一亮,“哟,这是苗宝吧?快坐快坐!”
苗宝冲圆桌落座的哥哥叔叔们笑了笑,大家都知道苗宝不会说话,没有人说什么。
陈是真牵着苗宝坐下,自顾自拿起白酒来倒满杯,举起来说:“那我先自罚一口啊,带小孩来的,不能喝多。你们也知道我不大会喝酒。”
一个苗宝没见过的人忽然大声说起来:“不行——!今天是庆祝陈副区高升,你是主角,哪有少喝的道理!一杯!”
紧接着有人附和。
苗宝仰着头看站着喝酒的陈是真,下巴仰起,喉结轻轻一滚,辣酒入喉,陈是真眉心蹙了起来。
他竟把那一满杯干了。
苗宝抬手捏了捏陈是真的衣角,陈是真垂眸看他,冲他笑了一下。
苗宝这才知道这顿饭是庆祝陈是真升职,是高兴的事,和陈是真关系好的人都由衷为他感到高兴。毕竟“喝酒助兴”,这些情绪和祝福的话语全部都盛在酒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