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蓝霜所说,她运功调息醒来便是这副情景, 具体发生什么她也不清楚,只说兔兔留下讯息,让她不要担心。
    陆叙考虑过强行破除结界, 不过单凭结界的强度, 怕是结界破了, 附近的几座楼都会成为废墟。
    他从其他峰主口中听说过江丛靡和防御阵法的联系,这次亲眼目睹才彻底明白他们的感慨源自何处。
    阵法他虽只略通一二, 却也看得出的确惊为天人。
    或是江丛靡和他的灵兔有要事外出, 蓝霜运功调息不好喊醒才出此下策。
    再然后……
    蓝霜同他提起白日里发现的两个尾巴,陆叙来得巧, 赶到的时候正是雷劫结束。
    王固和王试是灵仙宗弟子的身份暴露在外, 又偏偏围观了整场雷劫, 随便在离去的人中抓两位,一问便知二人的去向。
    稍加询问却吞吞吐吐说不出话,问不出情况陆叙也懒得废话,跟踪他人行迹诡异,直接按欲行不轨将人捆了回来。
    听完陆叙的简单叙述,江丛靡瞥向角落的二人,冷呵了声。
    “这次下山本就为找些灵药助我渡过金丹,谁知劫还没渡,就收到了两位送来的大礼。”
    “为了抵抗魔气稍加动用了灵力,不曾想没控制好,引来了天劫。”
    江丛靡气定神闲,愣是将刚编好的说辞自圆其说,说成了事实叙述。
    底气的来源也很简单,近距离目睹他渡劫的只有云知染,只要云知染不说,其他人很难确定魔气和渡劫的关系。
    知知……应当不会出卖他才是。
    江丛靡无意识地轻抚了两下云知染,痒得云知染主动蹭了蹭指腹,舒服地揣好爪爪趴着。
    云知染当然不会说,毕竟他虽然全程守着江丛靡渡劫,具体情况却一概不知。渡劫就是渡劫,不管是谁、何种身份,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
    硬要说的话,对江丛靡的小小忐忑和关注或许是最大的不同。
    一口大锅从天而降,王固瞪大了眼睛,瞳孔地震,向陆叙拼命摇头否认。
    陆叙嫌吵,先前给两人下了禁言术,如今看来此举十分正确。
    先见之明换来的安静中,陆叙厘清了事件的前后关系。
    魔气的出现十分诡异,陆叙怀疑过江丛靡的身份,但事实告诉他可能性极小。
    江丛靡身上确实沾有魔气,但是和清晨时荷叶上的露珠几乎没有区别,两者泾渭分明。
    况且就算江丛靡有意隐藏,两个大阶级的跨度下,在他眼里当是无所遁形。
    既然任何一方都没有,可能性自然而然也就排除。
    而陆叙不知道的是,只要修为达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摸索并达到彻底隐藏魔气的结果。
    失去最大的判断依据,一个运用灵力的修士和魔修自然八竿子打不着。
    魔修之中知道的人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仙修能有多少了解。
    江丛靡便是依此才有底气和陆叙“交代事实”。
    一边自费给小天狐买了许多灵果,会留下结界做以保护,另一边尾随跟踪鬼鬼祟祟,可信度显而易见。
    陆叙撤了禁言,问道:“你们二人可有言狡辩。”
    “有!”脑子一快出口回答完,王试才发现用词不对,“不对不是狡辩,他根本凭空捏造!凭什么说魔气是我们引来的!!”
    江丛靡轻嗤;“只有意图脱罪时才会问人要证据。”
    云知染听得思维打结,无趣地打了个哈欠。
    到底有什么好争的,查探一下记忆不就好了。
    微弱的一声咕被小天狐听了去,蓝霜扬了下尾巴,积极向陆叙传音转达。
    陆叙沉思过后颔首表示赞同:“带回去搜魂便是了。”
    云知染随口提及的建议顿时让王试和王固二人愣在原地,半个冤字都喊不出来。而陆叙也是此刻才真真正正地动了怒。
    搜魂不是正当手段,陆叙随性附议,到时候其他峰主大概率不会同意。谁知道两个人听了一句脸色就变了,倒是替他省心!
    刻意引人入魔为仙修所不耻,愧为灵仙宗弟子!
    成型的杀意压迫得两人满脸惊恐,瑟瑟发抖。表现和对搜魂的恐惧双管齐下,他们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无可遁形,连再看陆叙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手中的杀意忍了又忍,陆叙终究看在峰主之子的面子上留了手。
    紧握成拳的手掌慢慢松开,陆叙看向江江丛靡:“还要麻烦你随我走一趟。”
    “咕。”不去!
    代替江丛靡回答的是一声软糯。
    云知染一下跳到桌沿,一对耳朵横在身前交错,比出了一个大大的叉。
    正常来说修士不会轻易掺合他人之间的矛盾,即使旁听也不会随意发言,更别说代替本人回答。
    而陆叙看江丛靡讶异望向灵兔的目光中并无拒绝,不仅没有追究斥责,还郑重其事地转向与云知染对视。
    “为何不可。”
    王固和王试两人被陆叙再度下了禁言术,但两人震惊的眼神足够表达一切。
    对旁人向来冷淡的陆峰主竟然还有这般语气温和的时候!?
    还是对一只兔子?!
    “咕咕咕!”
    大坏蛋!都是大坏蛋!才不回去!!
    陆叙和江丛靡说话的期间云知染没少算账,发现江丛靡遭遇的生死劫五中有四来自灵仙宗。人杰地灵的危险地带,好不容易出来了才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