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他的饭量减少,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原先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圆脸变尖了,又比之以前看着更成熟了些。
    他也出过几次宫,但都是去看文相,文相自从上次喝过他的血以后,身体强壮了不少,他本想再放点血给文相,想治好他的病,却被时延拦住。
    符心也说不太需要,玉州才就此做罢,不过他跟符心学了学怎么样变回原型,他尝试过一次,勉强算成功了,只是变回原型的他,要是没有土的话,很快就会干枯,所以符心让他不要轻易尝试,更不要去时延的面前变。
    “可是他都知道我是人参了啊?”玉州有些不理解。
    “知道是一回事,你就直愣愣在他面前变又是一回事,他这会儿不害怕,你怎么知道你变了他就不害怕了呢?”说到这里,符心也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说说你怎么就敢坦白呢?万一他找人把你抓了拿去入药可怎么好。”
    玉州非常自豪,并且对时延有着盲目的信任:“他不会的,我说过我没做过坏事,他就不会抓我的。”
    “你以后别说你是我们雾鸣山出去的妖,我们雾鸣山没有你这么傻的妖。”符心觑了他一眼,“缺心眼儿。”
    “是啊,谁能有狐狸心眼儿多啊。”玉州反唇相讥,他跟着夫子也算是学了很多东西的,“你还说呢,我以前都听见了,文相根本不是你的恩人,都转世轮回好几代了,你不是想报恩,你就是想赖着文相!”
    “你个刚成精的懂什么。”符心的脸红了红,“他是恩人的后人,我报恩又有什么不对。”
    “你还不承认,你就是认错了人。”玉州喝了口茶。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文相从相府的花园走过来,相府有一个很大的花园,里面种的花的种类很多,这会儿都开出了繁盛的花,他从花丛中走过,身上沾上了很多花香,他的唇边有淡淡的笑意,只是那笑却没到心里。
    “没说什么。”符心把玉州从文相经常躺的躺椅上提起来,让文相躺下,又拿了一张薄毯,盖在他的膝头。
    明明在玉州看来酷热难耐,文相的身上却一直带着凉意。
    因为玉州说要跟着符心学习,所以玉州在不跟余夫子学习的时候,就会去到相府,文相文采冠绝天下,也能教一教玉州的。
    “陛下近来可好?”文川看着玉州,“再过月余就是陛下的生辰了,公子准备好礼物了吗?”
    玉州瞪大了眼睛,虽然余夫子没教他别的,但他也勉强明白作为人,有些日子是很重要的,比如生辰。
    “我不知道呀。”玉州大惊失色,时延是他的恩人,也是跟他最亲近的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准备什么礼物给时延。
    符心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以身相许不就好了,还需要别的吗?”
    文川轻轻拍了拍符心的腿:“公子还小,说这些干什么?”
    符心不以为意,玉州还小?他起码得有一千岁了!
    偏玉州不死心:“什么以身相许?”
    “就是……”符心话还没说话,就被文川掐住大腿,“别胡说,去房间里把我床头的书拿过来。”
    符心哦了一声,乖乖地去取书。
    文川见他走远,才说:“别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公子如今年岁不大,不用考虑这些。”
    玉州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年岁可不小了,他曾在雾鸣山中,度过了千年岁月。
    “所以,符心也对您以身相许了吗?”玉州问,“不然他怎么这么懂?”
    一向淡然的文相竟然也红了脸:“您别听他胡说,送礼物,个人的心意最重要。”
    带着疑惑,玉州回到宫里,因为近来他的食欲不振,小厨房备饭也都精简了一些。
    黔南水患告一段落,时延总算能够歇一口气,看玉州不耐热,时延想起往年先皇在位时,到炎热夏日总是会去行宫避暑,他自登基以来,从未在夏日去过行宫,虽然夏日酷热,但也不是完全不能忍受。
    看到玉州如此苦夏,时延在考虑今年是否要去行宫避暑了。
    玉州咬着筷子,觉得自己想得再多也不如问时延一句:“时延,文相说你的生辰要到了,我应该要送你礼物,你想要什么?”
    时延停下自己的思绪,看向玉州,他跟着夫子和文相学得越多,就越来越像人,但还是天真可爱。
    “文相让你问的?”时延问他。
    “不是,他说该送你生辰礼,我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我来问你。”玉州撑着头,天气太热,他又解开了自己脖颈处的衣扣,“只要你说,我都能答应你。”
    时延站起身来,目光落到他露出的脖颈,揉了揉他的头发:“朕要的你也未必能给。”
    玉州皱着眉:“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
    时延没再说话,走出了勤政殿。
    没有在时延那里得到答案,玉州唉声叹气。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玉州没再往外跑,整日都在勤政殿里待着,就差把冰块抱在怀里,他的饭量小了很多,小厨房每日就变着法儿地给他做些冰饮和小点心,他每日也就勉强混个肚饱。
    连续燥热了半月的天气难得地阴了下来,一场大雨之后玉州觉的浑身畅快,跟时延说了一声之后他就带着小枣去了御花园里。
    经过一夜大雨,御花园里的花开得更繁盛了一些,在最鲜艳的花蕊上还有些色彩斑斓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