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儿拼了命的跑,嗓子都喊哑了,他头一回遇见这样的事,又晃又怕,他可是听说了,小哥儿生孩子是极难的,鬼门关走一转,一个不慎,性命堪忧。
幸而宋安他男人和公公已在回家的路上,青罗半路上便遇见了人,他男人一听,连忙拔腿就跑。
等青罗过去,宋安已经被他男人抱在了床上,他男人去请产婆,公公去烧水,青罗就在屋里陪着宋安。
看着宋安难受的样子,青罗心里也不好过。
但是宋安疼痛只余,还笑着安抚小哥儿: “幸亏有你,不然我可遭大麻烦了,”
青罗看着人疼的满头是汗,用帕子替他擦了: “哥么,你要不要喝水啊,”
宋安摇摇头,还没说话,就听见门外一阵嘈杂声,是产婆来了。
正好他家里也没其他小哥儿,青罗被留在里面帮忙。
产婆是个极稳妥的,不慌不忙的安排了事,将东西准备齐全了,就让众人在门口等着。
青罗帮着端水擦汗,听着宋安痛苦的叫声,却迟迟不见孩子生出来,不由得心急。
产婆只说没事,但是让青罗拿快帕子给宋安咬上,不让他白费力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宋安说了声饿了。
产婆让青罗出去端碗糖水进来,青罗依言出去,谁知刚进门,就听见产婆说了声孩子头大,有些难生。
看着宋安苍白的脸色,青罗咬破了指尖。
一滴血融入了糖水之中,等宋安将糖水喝完,青罗端个热水的功夫,孩子便出来了,是个大胖小子。
“怪不得难生,瞧瞧这分量,小胳膊小腿的,真有劲,”
产婆将孩子包好,先给宋安看了一眼,然后让青罗抱着出去给外头的人看一眼。
青罗小心翼翼的接过孩子,再看见孩子红红的皱巴巴的小脸那一刻,他的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小崽崽还在哭,小嘴张的老大,可青罗接过他的一瞬他却不哭了,等抱出去,其他人一接过,那声音,十分嘹亮。
青罗从清晨跟着忙活到了晚上,宋安他男人千恩万谢,非要留青罗跟着谢爷爷吃饭,可青罗实在累的厉害婉拒了。
当天夜里,青罗便发热了。
——
睡醒又是一身汗,这已是青罗发热的第三天。
谢爷爷心急如焚,不知好好的娃娃怎么就一病不起了,找了郎中来瞧也没个说法,只说受了凉,开了几副药,可吃了三日也没好。
青罗自己知道怎么回事,让谢爷爷不要担心。
第一回他一晚上就好了,这回虽病了两三天,但不出三日也就好了,这日他醒来就觉着不热了,只是浑身软绵绵的还是没什么力气。
青罗起身下床,倒了杯茶喝下去,只觉得嗓子干得厉害。
“爷爷,”青罗出门找人,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汉子在院子同他爷说话。
来人正是张奎。
“他张叔,这银两实在是没有,你到别处去借罢。”谢爷爷任凭张奎怎么说都没有借。
谢之闵出门后,张奎便三番两次上门借钱,开始谢爷爷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借了几十文给他,谁知这人还不满足,越发狮子大开口。
谢爷爷这回是怎么也不会借了。
青罗过来,看见张奎就要伸手拉扯,连忙上前,把谢爷爷护在身后,他刚刚痊愈,虽然还有些虚弱,力气却是恢复了七七八八。
一把把人推开,青罗很是生气: “你做什么?”
张奎见到来人,怒气更胜: “又是你!”
谢爷爷见状,连忙拉着青罗: “青哥儿别管,你回屋去,爷爷跟你张叔说话呢。”
眼前这人已是丧家之犬,若真惹恼了,怕是有大麻烦。
正在争执不休时,牛旺过来了。
牛旺人高马大,声音洪亮,看着就不是好惹得,他一过来,本欲作恶的张奎连忙跑走。
“多亏你过来,不然今日还不知怎么收场。”谢爷爷叹了口气,现下他愈发确定当初那贼便是张奎了。
恐怕张奎已将自己如今的下场都归于谢家身上,盯上他们家不放了。
牛旺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让谢爷爷跟着青罗去他们家先住着,等谢之闵回来再说。
其实谢之闵也托了人照顾家里的,只是人家也不能一天到晚的守在这里,一月来个三四次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谢爷爷知道这事是越发严重了。
几人商量了,这回张奎被吓走,应当能安分许久,家里的事多,谢爷爷也放心不下,还是等入了冬再过去。
牛旺听了也只好如此。
幸而谢爷爷同青罗在家这几月,张奎都没有再上门,入了冬之后,两人就跟着牛旺去那边了。
这事,青罗也写信同谢之闵说了,谢之闵知道后,让青罗同谢爷爷在牛叔家安心住着,一切等他回来。
牛婶子知道青罗同谢之闵已经定亲了,高兴的合不拢嘴她是将谢之闵当亲儿看得,自然,如今,青罗自然也就是他的亲儿夫郎了。
虽完没有还婚,在牛婶子心里却是没有分别的了。
这日下雪,青罗在屋里同谢之闵写信,如今他的字是越发好了,旁边厚厚一沓信纸,都是这几月两人来往的。
“小盘子安启,今日下雪了,你那里下雪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