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指着山下的一座寺院,说:“他在山下。”
    “寺院?”鱼清芷微愣,随即问道:“他出家了?”
    虽然若生原本便是出家人,但这还是她第一次见着他的转世也成了和尚,而阿桃的反应,也论证了她的想法。
    鱼清芷脑海里莫名冒出一个念头。
    若生已经成了出家人,是否意味着他自己也有所顿悟。
    想到这里,鱼清芷替若生开心,可这种开心在看见阿桃脸上的苦涩时顿时消散。
    “阿桃,你喜欢他吗?”
    尽管已经知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见阿桃自己说。
    “喜欢。”阿桃侧身看着面前的绿衣少女,嘴角划过一丝自嘲,“怎么会不喜欢呢?”
    她都不知自己等了阿青多少年,这种喜欢早已经根深蒂固,割舍不下。
    但她却隐有所感,阿青大概要离开他了。
    只要一想到这个结果,阿桃便觉得心脏抽疼。
    鱼清芷抿唇,将若生之事告诉她。
    原本她以为会看见阿桃震惊的目光,谁料阿桃脸上只是划过一丝错愕,随即又恢复成原样。
    “我其实已经猜到了。”
    这么多年,阿青都是同样的结局,若不是大恶之辈,便是历劫的神仙。
    她唯一感到吃惊的,就是他是佛子。
    “原来他叫若生,不叫阿青。”阿桃痴痴地望着山下的寺院,脸上却写满了悲凉,“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阿桃身上散发着无尽的悲伤,站在她身侧的鱼清芷不由得被她感染。
    虽然不知这两人的孽缘,但阿桃能找到若生的每一次转世,其中的艰苦自然不用多说。
    换成自己,她是做不到阿桃这个地步。
    她知晓阿桃并不喜欢她见若生,鱼清芷打算主动离开。
    “可以陪我去看阿青吗?不对,是若生。”阿桃拉住鱼清芷的胳膊,脸上竟然出现了一丝讨好的笑容。
    阿桃的反常行为让鱼清芷生出一丝警惕,可在看到她眼神里弥漫的绝望之色时,拒绝的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再加上她其实也有些惦记若生的转世,犹豫片刻后便同意了她的要求。
    跟着阿桃的身后,她走路的背影从一开始的沉重,到最后却逐渐轻松起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鱼清芷更觉怪异。
    抵达山下,阿桃领着她进了一处十分破败的寺院,但越往后走,其中建筑豁然大变。
    青砖砌就,绿瓦盖成,大殿更是金碧辉煌,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
    行走间,山门上有着五个大字。
    镇海禅林寺
    有些熟悉,似乎见到过,但她一时间想不起来。
    “为了避开妖邪强寇,所以寺院外才会是这幅模样。”见鱼清芷露出思索的表情,阿桃轻笑着解答。
    突然,鱼清芷里脑海里划过一个熟悉的名字,她走到阿桃的身侧,问:“这附近可有妖王?”
    “自然是有的。”阿桃道:“我初来时,还与那妖王打了几回,但她知晓我没有抢地盘的打算后,便不再管我。”
    “什么妖怪?”
    “鼠精。”阿桃果断道。
    她们先前打的激烈,自然也都暴露了本相。
    听到是鼠精,鱼清芷终于想来了,这处应该是陷空山,金鼻白毛老鼠精的地盘。
    按照剧情来说的话,唐僧一行人也快要抵达这里了。
    “你认识?”
    鱼清芷摇头,“不认识,但有些渊源。”
    这是哪吒的义妹,李天王的义女。
    不过她并未见过她,哪吒并未将她带回云楼宫,只是在佛祖的意思下,认下了这个义妹。
    阿桃正欲追问,便有一头戴左笄绒锦帽的和尚走来。
    “女施主,你怎么又来了?”听那和尚无奈又熟稔的语气,想来是认识阿桃的。
    说完,那和尚又看向与她同行的绿衣女子,眼神顿时一亮,“这位女施主可是来上香?”
    “她与我一样。”阿桃说完,便将手中的竹篮交于那和尚,便带着鱼清芷消失在他面前。
    在去找若生的路上,阿桃侧身看了一眼长得如花似月的鱼清芷,提醒道:“这寺院的许多和尚六根不净,五戒皆犯,离他们远些。”
    可若不是这样,她也无法这般正大光明来找若生。
    还不是因为这些和尚被她贿赂。
    鱼清芷点头,她自然是有印象的,这寺庙的大多和尚确实犯了色戒。
    穿过几座宫殿,两人来到一处僻静凄凉的小院子。
    敲门后,两人立刻察觉到了脚步声,随即一位穿着颇罗毛线服,长相温润的年轻和尚便打开了门。
    “女施主。”若生向她行了个佛礼。
    接着他看向新来的女施主,在看清楚她的长相时,若生眼里的疏离消散,“这位施主是?”
    鱼清芷对他点头,脸上带着一丝浅笑,简单的介绍了自己。
    “若无其他事,两位女施主还是尽快离开这吧。”这处寺院并不适合她们。
    见他们两人相谈甚欢,阿桃不禁握紧拳头,但很快便放开了。
    明明是照着她希望的方向发展,可真的看见时,她还是忍不住心中顿疼。
    这么多年的陪伴,却依旧比不上一条鱼。
    她来了无数次,还是第一次听见若生说这么多话,脸上也没有先前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