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今天的日光很好,重病的我也能起身去院子外面转转,是看到了什么,才会想起这本记叙呢?
老夫将巫女的手札又拿了出来,看着上面皱巴巴的文字...嘁,女人就是没用,眼泪太多了。
在手札后面的空白处写了一些东西,老夫并不知道老夫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察觉时间不够了?
老夫在上面写上了几段自己所知道的故事。
一个是宿傩时代风华绝代的六眼,一个是横空出世的惊艳咒术操使,还有一个家主和巫女的故事,就当祭典老夫的青春吧。
啧啧啧,老夫居然今天才发现自己还有写话本的天赋,也罢,写的如同话本一些,也好藏起老夫发誓绝不说出口的那个秘密。
罢了罢了,老夫最终还是决定将这本手札送到五条家,如今五条家式微,不会拒绝我的要求的。
如果放在我禅院家,估计后辈会看重我这本记叙多过看重巫女的手札。
要是宿傩再出世,总要有人去处理不是?
我曾见过咒寮最强因烈酒脆弱落泪。
我曾见过浪荡的咒术操使因她人收心。
我曾见过日月同辉,也沐浴了日月的光华。
可这一切,都在今天落幕了。
我是个禅院,一个自始至终的旁观者。
所有人都在走,所有人都在跑,所有人都在崩溃、受伤、失去同伴。
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你的守护咒力是这么薄弱,连你的学生都保护不好。
抱着钉崎野蔷薇,你盛满了泪水的眼睛朝着深处看去,悠仁已经抢不回来自己的身体掌控权了。
宿傩再次出世,杀人入屠狗,连咒术界中最顶尖的咒术师都没法战胜他。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缠着宿傩,两人连手才能让宿傩没有对你继续飙垃圾话。
你不懂,为什么安定的生活被打破,为什么涉谷的所有人都在呼唤你的名字,为什么连宿傩也好像认识你,在嘲讽你如今的弱小。
是啊...弱小。
这个词你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你这辈子,被七海建人保护的太好,没有谁觉得你弱小,没有人敢对你说你弱小。
但两面宿傩的出世打破了你一直以来安定的假象。
硝子是治疗的关键,不能出现在主战场上,你的守护咒力只能拖着众人的性命。
那个叫真名叫羂索的加茂男人几次操纵同伙咒灵朝着你而来,都被你的学生和丈夫挡住。
犹记得前一天,你们夫妻俩在关丹的小房子刚刚装修完成,你和丈夫还在高兴以后退休可以有安居的地方了。
谁知道此时是这样的发展呢?
原来美好就是要打破给人看的吗?
那种沉浸在泥沼中的无力感久违的在你的身体内浮现,你此时的状态好像回到了福利院一般。
一定要你的死亡才能结束点什么,这是春日祈花生来的使命。
下意识的,你会这么想。
可仅仅就是这么想了一下,你的脑海就模糊了起来,许多明明不属于你的记忆在大脑中闪烁,那里面有许多人的身影。
但是最终,画面全部都定格在眼前,那个你的、被烧了半边脸的丈夫,七海建人。
被好好保护的你在这一瞬间,也会痛恨自己的弱小。
“对,就是这样,春日祈花,情绪波动的更加剧烈一点吧!”
你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只见开口嘲讽的两面宿傩突破了五条悟的封锁,朝着你而来。
“如果你还是这样一无所知的样子,我会感到无趣的。”他并没有攻击你,而是略过了你的身影,朝着你后方的七海建人而去。
时间好似在此刻变得很慢很慢。
你在这一秒依稀记起,有些事情,你好像并不是第一次做了。
“普光...”
两面宿傩即将接近七海建人的攻击被夏油杰挡下了,五条悟瞬移到你身边捂住了你的嘴巴。
“住口,春日祈花。”捂着你嘴巴的男人狠狠喘着气,还要跟你说。
有五条悟的春。
有夏油杰的夏。
有七海建人的秋冬。
记忆中翻腾着无数的画面,还有无数的爱意。
“五条大人。”你拉住他的手轻轻呼唤。
唇上,你明显的感觉到了他的僵硬。
“和夏油大人在现世过的开心吗?”
一向最喜欢哭的你此时居然连眼泪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进入了一种境界,安定又沉稳。
心软的神还是完成了你对祂的一切祈求。
“祈花...我想问你,如果是我先选择你,你会跟我走吗?”五条悟一呼一吸间全是铁锈的味道,高强度的战斗已经快耗尽了他的体力。
你笑了笑,将脸颊转向朝你而来的七海建人,然后挣脱了五条悟的束缚,朝着七海建人奔赴。
抱住男人,你心疼的想死。
你知道怎么治愈他,怎么阻拦你丈夫流逝的生命力。
“领域展开——普光大千世。”
你在七海建人的怀中,念出了自己领域的名字。
只有极致的痛苦,才能打开你身体的神力开关,不论那痛苦来自哪里,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友情也好。
痛苦到极致,神力就会降临人间。
在念出神域之名的时候,两面宿傩重伤夏油杰,来到了你面前,单手穿过七海建人的胸膛和你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