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并行走了一段距离,最终在警局前一条路的路口分开了。
琴酒和松田阵平与他们背对走向了二丁目大街,路边的树叶都掉干净了,树枝光秃秃的,格外冷疏。
凉风吹过,松田阵平停下,给琴酒紧了紧围巾。
“又凉了,今年凉得格外快,总感觉入秋到深秋也不过一转眼。”
琴酒顺从地任由他动作,随意地回道:“大概是因为你病晕了十多天,那些错过的时间你并没有什么感知。”
“大概吧,睡得昏昏沉沉,确实没什么感觉,看样子还是不能生病,感觉错过了很多时光。”松田阵平笑道,“降温太快,厚衣服都落在家里没带出来,得找个时间去买些衣服了。”
琴酒点点头,他看向远天。
澄澈高远,清爽湛蓝,挂着几颗洁白的云。
他抬手也给松田阵平整了整衣领,说:“今天天气好,就今天去吧。”
第90章
自u盘上交后,前后脚的功夫,霓虹国内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抓捕行动。整整几个月,每天一打开电视之后,节目里播报的都是“今天又有xxx个犯罪分子落网”。
警笛陆陆续续充当了几个月的起床铃声,米花町的居民们从一开始的好奇惊讶,到后来的习惯自如也就用了几天时间。
从薄外套到厚棉袄,影子越来越短,空中呼出白蒙蒙的雾气,直到冰霜布满了玻璃窗,琴酒和松田阵平都待在旅馆里休息。
这年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萩原研二开着车停在了旅馆门口。
近中午,日头挂在天上,阳光明亮却不刺眼,温暖的像是一颗硕大的月亮,温温柔柔地普照大地。
萩原研二抬眸,隔着车窗望向太阳,并没有前几天不敢直视的耀眼。
他看向这深藏在老街深处的古旧旅馆,旅馆已经关门了,门口的小木门上挂着一块很潦草的木头牌子,写着从今年冬天一直歇业休息直到来年回春。
旅馆小楼四面安安静静,都闭着窗,只有二楼一个房间正开着半扇窗户通风,窗口坐着一直黑背白底的小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舔着雪白的爪子。听到楼下的车声后,耳朵警醒地抖擞几下,好奇地探头往下观察。
萩原研二打开车窗,笑着对小猫挥了挥手。
小猫迟疑地后退了一步,随后两三步跳下窗户,身影消失了。过了一会儿,窗口出现了一个人影。
萩原研二下意识抬起头,远远地望进一双森绿的眸子。
阳光太好了,暖融融的光洒落,给清冷的银发蒙了一层金辉,甚至柔和了青年的面容,让那双眼睛也多了些温度。萩原研二一愣,但再仔细一看,却发现绿眸幽寂冷漠,平静却疏凉,那泛着的温度不过是他的错觉。紧接着青年转身离开了窗口,一个熟悉的卷毛出现在窗边。
松田阵平往下看了眼,随后笑着挥挥手:“早上好,萩!”
萩原研二回过神,也面色如常地笑着问好。
“小阵平,早上好。”
“今天工作不忙吗,来得这么早啊?”
“不早了,都已经11点钟了啊,我都已经处理完早上的工作了。”萩原研二无奈道,“明明是小阵平过于松懈了。”
“是吗?”松田阵平眨眨眼,打着哈哈转移话题,“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们收拾好了马上下去。”
萩原研二笑着点点头:“好,快去快去,要快一点收拾哦。”
松田阵平摆摆手,带上窗户也消失在窗口。
萩原研二收回视线,关上车窗,却没有进到旅馆里。
他在车上坐了一会儿,脑子里还在想着刚才出现的那个银发青年。
是小阵平的幼驯染吧?之前常听小阵平说起,他的幼驯染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有一头很耀眼的银发。之前听的时候,总觉得小阵平是进行了美化加工,但是如今亲眼一见,却觉得他说的真切。
他看出这是一只危险冷血的恶兽,但却收敛了毒液和爪牙平静地待在幼驯染身边。
不怪小阵平总是藏着掖着,任谁得到这样的独特对待也会想将其全部占据。
幼驯染是座冰山,但小阵平是一座火山,幼驯染跟小阵平看上去很是般配。萩原研二更加确认松田阵平对幼驯染的感情了。果然,他看人的眼光果然很准。这样想想还有些自豪。
胡思乱想了一通,萩原研二围上围巾,揣着手下了车。
他只敲了几下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很苍老的声音。
“请进,门没锁。”
萩原研二进了屋子,扑面而来的暖意瞬间融化了他僵硬的手脚。虽然是白天,但房子里仍然开着一盏灯,空间不大,但很温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正坐在前台那里缝东西。萩原研二掖了掖围巾,跟她打招呼:“早上好。”
“早上好,是松田和黑泽的朋友吧。”老太太推了推眼镜,“去坐一会儿吧,他们应该很快下来了。”
“好的。”
萩原研二点头应好,却坐不住地走到了老太太身边。他看了眼她手中的针线,好奇地问:“这是在补衣服吗?”
“是绣。”老太太说,“闲来无事,绣几朵太阳花。”
“这样啊,好厉害。”萩原研二惊叹。
老太太抬头看他一眼,“你跟那两个孩子倒是不太一样。”
“嗯?”萩原研二扬眉,笑道,“肯定是不一样的,每个人的个性都是独特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