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阳子刚要回信,白归晚淡声开口道:“我看见过春水宫那个丫头。”
    相阳子动作一顿,立刻抬头看着他:“哪里看到的?”
    白归晚往窗外一指:“下面。”
    相阳子接了个烫手山芋又不能甩出去,捏着传音符问:“你留意那丫头往哪边去了吗?”
    白归晚抬手指了个方向。
    相阳子把这条线索告诉薛云萝,死丫头竟然让他直接去和夏若海棠说。
    “死丫头没大没小!”
    相阳子嘟囔着拍了拍胸口舒气。
    春水宫的人很快在外敲了两下门。
    “进来。”
    来人正是夏若海棠和上次在百花谷里总和薛金乐站在一起的薛妙妙。
    夏若海棠带着师妹行完了礼,简单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我已经通知了宗门,文竹和红袖还在附近搜查。”
    她看向白归晚:“前辈,你是何时看到的金乐?”
    白归晚:“半个时辰之前。”
    青漾问:“人是何时失踪的?”
    薛妙妙说:“也是半个时辰前,之后我给金乐发去的几条传音就收不到回信了。”
    “那便是前辈看到金乐不久后金乐就出了意外。”
    夏若海棠心急火燎:“他们为什么会选中金乐呢?”
    这个问题除了抓走金乐的神秘人,没有人知道答案。
    青漾问:“金乐姑娘为何会独自出现在此处?”
    夏若海棠摇了摇头:“不知道,她自己偷偷跑出来,没有告诉过其他人。”
    说到这里,她突然转头去问薛妙妙:“妙妙,平日里你与金乐最亲近,她为何过来可告诉过你是什么缘由?”
    猝不及防被发问,薛妙妙的眼睫飞快眨了两下,颤着嗓音说:“我,我也不知道!”
    她的脸色其实不太自然,但这一路上她都因为得知薛金乐失踪的消息而魂不守舍,便没有注意到她在被夏若海棠提问的那一瞬间极力克制的慌张情绪。
    薛妙妙微垂着脑袋,长长的眼睫遮住了眼睛中的所有情绪。
    其实她说谎了。
    她与薛金乐从小一起在春水宫相伴长大,互相向对方分享过自己最大的秘密。
    她在心中挣扎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那个她和薛金乐约定好永远不告诉第三个人的秘密。
    春水宫二人忧心忡忡时,忽然听到了楼下那两个找不到孩子的母亲的求助和哭喊声。
    夏若海棠敛眉:“是也有其他人也失踪了吗?”
    相阳子叹气道:“这里人太多了,好几个父母找不到孩子。”
    夏若海棠也隐隐有感觉:“这附近确实有些奇怪。”
    一直站在窗前的宋微吟忽然说:“下面又出现了一个袍子人。”
    几人同时走到窗边,果然发现了两个在人群里神出鬼没的袍子人。
    白归晚看了片刻,忽然出手。
    细如银线的傀儡丝从他指尖弹出,直直射向了那两个袍子。
    他心里生出一个猜测。
    两个袍子刚趁周围人没有注意,猛地张开裹住了两个小孩。
    刚要悄悄撤离,袍子忽然被几根细不可查的丝线紧紧缠住。
    袍子下的东西奋力挣扎,连刚裹住的小孩都顾不上从袍子里吐了出来。
    两个小孩一出袍子,瞬间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两根傀儡丝缠上小孩的腰背,把两个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小孩放到了人群挤不到的高处。
    袍子眼见挣扎不开缠上来的傀儡丝,又想故技重施,立刻化为一滩污水流向了地面。
    宋微吟依靠在窗边看得着急:“就这么放了?”
    白归晚瞅他一眼,反问:“你钓鱼不用饵?”
    “厉害!”宋微吟竖起大拇指。
    白归晚给了夏若海棠一根傀儡丝,“顺着去找,人应该在。”
    夏若海棠欣喜接过:“多谢前辈!”
    相阳子一摸胡子,起身道:“背后之人古怪,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三人离开客栈,很快消失在了街角。
    青漾看他:“你知道是谁了?”
    白归晚眼神冷沉,呵了一声:“上次是我大意了,林不逊也确实有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青漾不解:“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
    白归晚冷笑:“此人刚愎自用又自负张狂,一心要证明自己的傀儡术在我之上,今日做这些,大概是想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做出一些‘惊世骇俗'的大作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白归晚淡声道:“他如今已经走火入魔了。”
    宋微吟捏着下巴道:“既然林不逊没死,那白逸心也还活着吧?”
    他说完去打量白归晚脸上的表情。
    ——什么表情也没有。
    真是没意思。
    白归晚嫌弃地扫他一眼:“无聊。”
    宋微吟扬起唇角:“嘻嘻。”
    东青玉佩亮起,相阳子他们已经找到了失踪的薛金乐。
    除了薛金乐,林不逊还在抓了好几个小童。
    他们要是再晚过去一些,这些人就要被制成傀儡了。
    宋微吟一脸憎恶:“林不逊真是恶毒,竟然专门挑小孩下手!”
    白归晚似是在思索什么,唇角微微抿起。
    他抬头望向窗外林木之中似真似幻的孟家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