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近的薛云萝歪头看着三人,走过去替三人打开了窗户。
    夏若文竹目光从她脸上扫过,飞快挪开了视线:“多谢……”
    薛云萝盯着他的弟子外衣没有抬头和他对视,摇头低声道:“不用谢。”
    三人站在窗户前看了会儿,很快明白了花楼是什么地方,连忙退后几步离开窗边,脸颊上都染了层绯色。
    夏若海棠明显有些茫然,“我们为何会灵降到此处。”
    白归晚看着三人此刻的反应,觉得有些意思。
    “你们不知道原因么?”他意味深长地问道。
    夏若海棠摇头道,“其实我们也没想到灵降能成功。”
    “能灵降,自然是有人在下青川供奉你们。”白归晚视线落在三人身上,“而你们灵降在此处,便说明供奉你们的人在花楼里。”
    花楼处处莺歌燕舞,男女调情,三人听着从窗户传进来的各种声音,在白归晚说出那句话之后想到什么,脸色瞬间白了几分。
    “据我所知,夏若这个姓氏十分少见,整个上青川也就只有你们三人用这个姓氏吧。”
    三人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房间中的气氛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
    薛云萝在旁边看着,胸腔里快速跳动的心脏也莫名有些发紧。
    白归晚欣赏着三人因为紧张而有些慌乱的表情,“若是你们真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我可以找人帮你们查一查。”
    “前辈!”夏若海棠笑容略显僵硬,身侧的手指已经不知不觉握紧了,“不必麻烦了。”
    “怎么会呢。”白归晚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慢的笑声从胸腔里发出来,“我当然是因为感兴趣。”
    看着夏若三人明显不安的脸色,他继续开口,慢悠悠道:“我听人说,这座城池十年前的城主,也姓夏若。”
    夏若三人因为白归晚的一句话已经彻底僵在了那里,白归晚没再开口,而是看向一路爬回来的“青蛇。”
    “青蛇”的身体里嵌着一颗饱σw.zλ.满金黄的谷子,爬到桌上之后立刻失去了生机,变回了一截青藤,嵌在青藤里的谷子也骨碌碌滚到了桌上。
    白归晚用两指捻起那颗谷子看了会儿,倒是没发现有什么特殊之处。
    “这是上青川的谷子。”青漾说。
    白归晚看向方才开口的人,忽然凑近了些,语气好奇道:“哥哥,这颗谷子和神谷镇的那些谷子有什么区别?”
    青漾淡淡的目光从他指尖的谷子到了他戏谑的脸上,最后停在他弯起的唇上。
    白归晚似乎觉得有趣,唇角的弧度又大了些。
    “嗯。”青漾眼眸微垂,也轻轻笑了下。
    “这颗谷子灵气更充盈,只能是从破土时就在上青川的土壤里长出来才能有这样的灵气。”
    “这点灵气差距对于上青川的修道之人来说难以察觉,但对于下青川的凡人来说,确实天差地别。”
    第50章
    白归晚很少会叫他哥哥。
    虽然青漾是年长者,但他在面对白归晚时总是没有什么办法。
    初遇时白归晚是盛气凌人的天之骄子,少年人心高气傲,包括亲爹白濯在内,白归晚看不起自己以外的所有存在。
    当时铸剑阁还是修真界的第一铸剑门派,白濯门下的四个亲传弟子,只有白归晚离经叛道。
    对于亲爹白濯,白归晚既不喊亲爹,也不喊师父,对两个师兄也是同样的态度。
    少年时的白归晚不怎么爱搭理人,但很多人还是爱往他跟前凑。
    白归晚对白濯的大弟子白千机不喜,白千机也对此心知肚明。
    白千机故意让白归晚叫自己师兄来恶心他,白归晚当然不会理会这种幼稚的挑衅。
    至于白濯的二弟子白逸心,白归晚对他其实没有别的什么想法。白逸心喜欢找白归晚讨教铸剑方面的问题,但在白归晚面前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小心模样,白归晚看不惯他这幅姿态,也不想叫他师兄。
    少年时期的白归晚习惯了俯视所有存在,但有一天,白归晚遇到了世间所有存在在他眼里都像风的青漾。
    当时的白归晚还没有能与青漾比肩的能力,但又不想变成青漾眼里的和其他人一样无关紧要的风,所以在青漾的视线从自己身上移开时,白归晚就会故意用一声“哥哥”把对方的视线重新吸引回自己的身上。
    后来白归晚也不会叫他哥哥,而是盯着他的脸“青漾”“青漾”的叫他。
    青漾无所谓白归晚对他的称呼,但每次听到白归晚叫他“哥哥”时,心脏总是会不受控地软了几分。
    所以青漾再从白归晚口中听到这个称呼时,疏冷之色如消融的春雪,眼底的涌现的温柔让白归晚移不开眼。
    “青漾。”他几乎快要吻上青漾的耳尖,问话时的态度比他方才面对夏若三人时显然认真。
    问他:“你是喜欢我叫哥哥吗?”
    他问话时的语气没有掺杂什么情绪,仿佛真的只是问出一个问题。但只要看到他漆黑的眼眸,就能发现这人此刻有多么恶劣。
    他是故意的。
    仗着青漾拿他没办法。
    青漾偏了些头,让自己的耳朵离开白归晚气息的笼罩。
    他低声提醒白归晚,不过也没有责备的意味,“这里还有其他人。”
    白归晚扯起唇角,直到这是青漾在提醒自己不要太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