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剪下一支鲜嫩的白山茶花递给楚相言,花瓣上还挂着露水,捏在手中冰冰凉凉的。
    楚相言盯着花自言自语,说不准哪里正架着枪瞄准我的头。
    宴妄没听清。
    他摇了摇头,淡然道:让他进来吧。
    江郁景是疯子,激怒他,恐怕会做出得不到就毁掉的事。
    等了片刻,楚相言就听到身后熟悉的脚步和那股甜蜜的桂花香,这股浓厚的花香遮压住了白山茶花的清香。
    过于浓郁粘稠的味道,楚相言瞬间联想到爱迪身上的血腥味儿,一想到刚刚中心街道,完全残暴虐杀的恐怖袭击,恐怕也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胃口难受得疯狂翻滚,吞咽了好几口强忍着才没吐出来。
    江郁景停在他身后,没想到你敢放我进来。
    楚相言沉呼了口气,拿起刚刚佣人用过的剪刀,起身朝他看去,江郁景下意识后退,远离他手中的剪刀。
    你在害怕什么?楚相言疑惑,举着剪刀的手转而向白山茶树,轻轻剪下一枝枯桠,我没想到你会来这么快,看来秦曼云早知道用恐怖袭击杀我们不靠谱了。
    能从他们枪口下活下来,你们很幸运。
    幸运?楚相言看向他,你觉得这件事很幸运吗?
    当然,你活下来了,秦厌也去找秦曼云自投罗网,这不仅是对你的幸运,还是我的幸运。
    自投罗网?江郁景及时出现在庄园,说明秦曼云也一定准备应对秦厌的准备,不过现在还不是担心他处境的时候,毕竟眼前人魔狗样的江郁景才能危险。
    剪刀咔嚓一声,一朵腐败的白山茶花精致掉在地上,楚相言心中打鼓,盯着江郁景,你究竟来做什么的?
    江郁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彻骨的寒意,就连曾经得知被背叛时,他的脸上都不曾有过如此的无情与恨意。
    秦曼云派我来给你做引产,然后当着秦厌的面,杀了你们。
    江郁景话锋一转,但我绝对不会伤你,反而我是来救你的。
    楚相言厌恶他那双故作清纯的眸子,却不得不看,救我?
    没错,救你,然后带你离开,江郁景目光极其坚定又深沉,言言,这些年我纵然做过太多错事,可都是因为爱你,我绝对不会像秦厌一样把你放在风口浪尖,让你一个人面对危险...
    楚相言笑出声,无情地打断他,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相信你,会跟你走?
    只要你愿意和我走,愿意跟我重归于好,我能救下你和孩子的命。
    如果我不同意呢?
    江郁景垂头,手捏下巴思忖片刻,眼神顿然冒出幽光,那就母子双亡。
    江郁景,你说你喜欢我,爱我,分开那么多年还这么锲而不舍的不放过我,楚相言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对于江郁景这样的偏执狂,他只能试着用他的思路去对话,你说过你会补偿我,对我比秦厌好,那你为我做过什么?以后能为我做什么呢?
    楚相言愿意问,就证明他有与自己离开的想法。
    江郁景以为自己的恐吓有用,激动又兴奋地开口:
    我现在的身份是世界认可的实验员,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你,无论是上学还是实验。我有一支全世界都认可的先进实验团队,我可以为你提供一切世界最先进的设备,一切你需要的实验用材,你可肆意在生物腺体实验界里大展宏图,有我给你撑腰,谁都不会在乎你的学历,你的经历,你的人生,你只需要在生物腺体实验界闪闪发光就够了!
    江郁景越说情绪越激动。
    我现在已经在世界生物腺体学界已经拥有一席之地了,我站在巅峰才敢回来找你,只是不想你跟我吃任何苦,你知道无名小卒闯荡到如此位置,需要付出多少吗!不过...不过一切都要好起来了,我不会像秦厌一样带着你冒险。
    江郁景眼眶泛红,脸颊滚烫,偏执得像只发病的狂犬。
    反观坐在阳光下冷静到冷漠的楚相言,只淡然的说了句,你说的这些,秦厌都能给我,甚至给的更多。
    一盆冷水瞬间泼灭了江郁景的兴奋,整个人僵在原地。
    佣人端着餐盘走来,夫人汤羹温好了。
    精致的汤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就连小巧的调羹上都镶嵌着稀碎的珠宝,楚相言接过来舀了一勺汤羹送进嘴里,语气非常平静:你知道现在养我,需要多少钱吗?
    江郁景人的他手中的汤羹,调理身子的绝顶补品,煲这么一小盏,所需要的极品食材就不是六位数能买下来的,更何况熬这汤羹需要极致的手艺和耐心,会做这汤羹,能做美味的,还不破坏所有食材营养的人,全世界不超过五位,而且都聚集国内,想请这样的大师出国做羹,可不只光有钱就能做到的。
    楚相言两三口吃得很习惯,随意瞥一眼,佣人就帮他撤走,再送来清口的水果。
    偌大的庄园每一寸都被精心打造,每一棵本不该出现在b城的白山茶花树都有园丁照顾...
    只几分钟,用在楚相言身上的钱就比得上江郁景做半年实验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