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湛深问:“我看了你的谱子,这是第几首?”
    顾林乔抿了口绿豆粥,说:“才第七首呢,还差五首,有点儿没头绪,不过还早,年底之前搞定就行。”
    顾林乔的工作团队十分高效,基本上只要顾林乔这边的demo出来,所有都能快速跟上。
    顾湛深问:“这张专辑的主题是什么?”
    顾林乔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收紧,眼睛滴溜一转,含糊道:“还没定呢,我这儿只有个雏形,其实本来是第八首的,就怨你,逼我把作品送了一首还别人。”
    他说的就是送给舒景明那一首。
    他假意朝顾湛深伸手,“喂,不是说赔我十首都可以吗?我也不要多了,一首就够了,词曲都要。”
    顾林乔嘴嗨而已,哪能指望顾湛深真给他写歌。
    再说了,这张专辑的主题是有点特别的,算是对过去四年心境的一个描述,曲调轻快活泼一些的都是跟困困有关系,然而创业未半中道崩殂,和顾湛深厮混俩月,每天打打闹闹,都快有些记不清过去的不快乐了。
    却没想顾湛深几乎是想都没想便应了下来。
    顾林乔一愣,“你认真的?”
    顾湛深道:“当然,当初说十首都行也不是骗你的,吃完饭跟我来观星台。”
    这是卖什么关子?
    晚上,顾林乔抱着疑惑来到了观星台。
    顾湛深拉开一扇木门,从里头搬出一个木质箱子,他把箱子提到顾林乔跟前,盘腿坐下,打开箱子,里面赫然是一堆手稿。
    “卧槽,你开玩笑的?!”顾林乔扯过手稿一看,粗略一数,大概有二十来首,“你怎么不直接出道呢,当歌手也应该可以混很好吧。”
    顾林乔随意翻着,越看越惊喜。
    顾湛深撑着下巴看他,眼里含着几分纵容的笑。
    这些都是为顾林乔写的歌,很多个夜不能寐的夜晚,看着星空,回忆着过去,写下的一首首歌。
    顾湛深一度以为这些歌可能一辈子都送不出去,他在暗处看着在舞台上熠熠发光的人,看着一条条顾林乔相关的绯闻。
    于是,在离婚四周年来临之际,还是忍不住想要抓住那个逃跑的人。
    “看完了?”顾湛深问道,然后伸手接回谱子,“不是送给你,本来就是你的,答应送你的那一首不在这里。”
    “都是我的?”顾林乔再次震惊,程度不亚于他第一次收到顾湛深的那份礼物——成名曲的那一份曲谱。
    他呆愣愣地望着alpha,说:“不是吧……你别跟我说,你真的喜欢了我很多年。”
    这简直是玄幻故事。
    顾湛深没想到过去那么久了,顾林乔居然还是不相信,他哑然失笑道:“我的喜欢有那么不明显吗?”
    虽然母亲总说他迟钝又闷。
    顾林乔的爱意太张扬,张扬到让顾湛深以为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出于某些莫名其妙的误会,那么张扬的爱意到现在都还在“灯下黑”。
    顾湛深的爱意太沉默,沉默到寂静无声,如静水流深,回头才发现,绵延不绝,深不见底,顾林乔在离婚的第五年,一脚踏空,跌入其中,差点被溺毙。
    顾湛深的回答就是最好的答案,顾林乔秒懂。
    顾林乔清了清嗓子,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肖想本少爷的?”
    顾湛深神情有些奇怪,似笑非笑道:“你真要听?”
    顾林乔:“废话。”
    顾湛深将谱子放在一旁,摸索着顾林乔的脚踝,欺身而上,眼神幽暗,“很早,很早,很早。”
    掌心灼热的温度几乎要将那几寸皮肤烫坏,顾林乔想要抽出来,alpha却越握越紧,完全不给顾林乔任何逃开的机会。
    料想继续追问应当会是让他脸红心跳的一个答案,顾林乔移开视线,大声道:“好了,我知道了,你闭嘴。”
    顾湛深好像天生就爱跟顾林乔对着干似的,“你穿校服的模样很好看。”那双黑眸中跳动着暗火,里头写满着一个alpha的毫不加以掩藏的欲|望。
    好半晌,顾林乔轰然红了脸蛋,半晌憋出来两个字:“变|态。”
    其实顾林乔根本没有资格说顾湛深,顾湛深好歹还有些底线,估摸着是等他上了高中后,才隐约滋生出一些情愫,而顾林乔在更早的年龄就在肖想顾湛深。
    顾湛深都不反驳了,完全以一种“你不是早就领略过”的眼神看着他。
    顾林乔臊得慌,一把推开心怀不轨的alpha,逃离了这方天地。
    顾湛深双臂往后撑在毯子上,头后仰看着星空,眼底浮着笑意,还真是不禁逗。
    后天就是最后一次复诊了,只要腺体水平稳定,那他便可以结束服药。
    两人虽同住一个屋檐下,生活习惯与作息却天差地远,顾林乔懒散,顾湛深自律,时常时顾湛深已经运动回来,顾林乔还趴在床上鼓着脸颊睡觉,一副永远都睡不饱的模样。
    对此,顾林乔表示不服,会那么困完全是因为晚上运动过度,至于为什么顾湛深出力更多却依旧神采奕奕,顾林乔也很想知道。
    今日,顾湛深一大早就出了门,司机将他送至锦华医院,接待者依旧是杨院长,此外还有另一位更为年长的女性,姓庄,大家都称她为庄教授,是杨院长的老师。
    顾湛深道:“庄教授,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