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戴眼镜看得清楚么?”宁安沉浸在剧情了,等察觉了其中的意思,电影也顾不上了,定定看着慕长洲,低声问:“你在害怕?”
慕长洲皱着眉:“宁小姐,你才发现的么?”
“你居然会害怕这种类型的?我看你之前看的,有很多暴力的啊?”宁安飞快关掉了电视,在黑暗中抱紧慕长洲,歉疚涌上心头:“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鬼故事看起来很爽,鬼片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怕的。我会瞎琢磨,从小就不太看这些了。”慕长洲感受到了平稳的心跳,闭上了眼睛,无奈中带着俏皮:“可你想看,我答应了陪着你,你继续看吧,剩个尾巴会不开心的。”
“没你重要。”宁安抚着她的脊背,在骨节中摸索着,低声叹:“慕长洲,你总叫我出乎预料。”
“比如?”慕长洲没有多余的动作,被宁安包裹起来的心,也有了不一样的触动。她不明白,这有什么出乎预料的。
“因为你总是,很冷淡的样子,做什么也都不慌不忙的。我见你面红耳赤的,只有篮球比赛的赛场上。”宁安揉到了两只耳朵,这一次顺从了内心,在指间把玩着,继续说:“你会害怕,这……”
“我就是个普通人而已。”慕长洲纠正她:“《电锯惊魂》这些悬疑片子我不怕,因为实际上都是人做的,大多数都能推理出来。这些片子,我没法相信其中的逻辑,自然会被吓到了。”
还没人这么讨论恐怖片,宁安张口结舌,想了想在黑暗中笑了起来,点头:“嗯,你说得对。以后避开这些,我们看点别的。”
慕长洲却在这时候坐起来,长胳膊一捞,抱着宁安站起来:“不看了就回房睡觉。”
几步路而已,宁安也没禁住,笑出了声。她大概猜到慕长洲是羞窘难堪起来,在挨上床的一瞬,戳破了她:“找这么多借口,其实就是你强弩之末了!”
慕长洲扑了上来,黑夜之中,没有了欲盖弥彰,一切都是直来直往。
春夏交替,暑气弥长,热岛效应让城市腾着热雾,高温叫人贪凉。
宁安完全适应了工作节奏,中间出了两趟短差,完全重构了手下布置,越来越得心应手,加班也越来越少了。
天气热到磨人,入伏后的第一个周末,两个人窝在家里,无数个计划都在烈日的叫嚣下泡了汤。
easter约了她俩晚上酒吧聚一聚,慕长洲提不起力气出门,宁安拿过电话。
“太热了,她这几天不舒服,不一定能去。要不你过来,在我家聚聚也不错。”宁安抬手揉了揉慕长洲的额头,“点一些啤酒烧烤的,也可以。”
“不去,看你俩当面秀给我看么?我要热辣小鲜肉。” easter很入乡随俗,半年时间,已经很能理解中国的俗语了,她吐槽着:“热不死她,真是,来回有车,我这里冷气这么足,怕什么?”
“好了,我能去就去。”慕长洲没了耐性,拿来电话,言语间冷了起来:“你睡了多少小鲜肉?小心得病。”
“zhou!”那头的easter被气的不轻,英语都出来了,语速飞快。
慕长洲气定神闲,等她骂完了,才施施然回嘴:“我要看报告,还要当场测试纸。”
“fxxx。”easter说不过,国骂了一句,主动挂断。
“她真的越玩越花,我是真担心她出事。”慕长洲叹了口气,无奈:“男女生理差异,兴头上去,她又是不管不顾的。”
“别担心。”宁安晓得这人冷面,心肠当真不坏,想了想问:“晚上还是去一次吧?公司里,这几个月都喜欢去的,觉得氛围好,酒水好,男女侍应都貌美呢。”
“那你怎么没去?”慕长洲长手长脚,就势倒在了沙发上,后脑枕着柔软的大腿,开始想念冰淇淋的味道。
“去了,没人唱好听的歌,有什么意思?”宁安意有所指,低着头,摘掉了才配不久的眼镜。前一段总算得空,她陪着慕长洲去修剪了头发,能在脑后扎起,放下来稍作打理,也不费功夫。
近视这么多年,离开了眼镜后,慕长洲下意识先眯了眯眼。宁安的脸有一些模糊了,她将双手放在肚子上,笑得没心没肺:“我就会那几首,easter唱歌才好听的。”
“是么?”宁安随意聊着,知道慕长洲是答应了晚上的活动,用指骨抚着她的眉眼,漫不经心的,问:“你会看报告?”
“嗯。”慕长洲闭上眼,舒服得暂时失去了应有的警惕。
“还会当场测试纸?”宁安追问。
“嗯。”慕长洲还是没反应过来。
宁安弯下腰,亲了口她的薄唇,继而笑问:“那,两次,你对我怎么什么都不问?”
呼吸可闻,自然听得到宁安的节奏变快,而慕长洲凝滞了一瞬。她睁开眼,这么近的距离,自然看得清宁安眼底的疑惑和不可置信。
嘴碎的话打住了,慕长洲深吸口气:“你觉得呢?”
“你回答我。”宁安难得在她的面前强硬,笃定直接,只要答案。
“饭局上看到你的第一眼,就想吃了你。没料到两年后,还能有机会和你拥抱接吻。”慕长洲用最□□的欲望回答她的话,“多巴胺来势汹汹,我没时间思考。”
所以,下着雨的饭局上,她是看到了自己的。宁安咬着唇,不肯流露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