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裴疏槐在他脸上亲了好几口,拔火罐似的,笑得像个甘愿被妖后迷惑的昏君,“别怕,我疼你。”
祁暮亭揽着他,看了眼时间,把人放到旁边半搂着,“聊也聊了,乐也乐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嗯嗯嗯。”裴疏槐眼睛亮晶晶的,还在笑。
祁暮亭不知这傻蛋在乐呵什么,但看了两眼,也跟着笑,招得裴疏槐直接笑出声来,在被窝里乱拱,又是奥特曼又是小魔仙的,咒语手势一通乱演,发癫,想变身了。
祁暮亭被威胁,不甘不愿地来了一句“小魔仙,全身变”,裴疏槐笑得打滚,祁暮亭多少是有点恼羞成怒了,压着裴疏槐报复,让他演猫猫。
裴疏槐多不要脸啊,让来什么来什么,从被窝里钻出来,“喵呜”一嗓子,还在床上拟猫,手臂撑着床,撅起个屁墩,喵呜喵呜的叫唤。
祁暮亭眉眼舒展,尽是笑意,伸手拍那屁墩,又说:“学个草莓。”
这裴疏槐根本不用学,他觉得自己就是家里的草莓二号,或者叫大草莓,闻言蹄子在床上一蹬,扑腾进祁暮亭怀里。
祁暮亭被砸得往后一倒,躺平了,大草莓就在他怀里乱拱,还汪汪汪,幸好门关了,草莓昨天也被陆安生抢走了,否则必定要冲进来跟他一起汪。
大草莓闹腾几句,突然岔气儿了,开始咳嗽,惹得祁暮亭又想笑又担心,拍背顺气,温柔地哄了一会儿。大草莓不咳嗽了,眼眶和脸都微微泛红,咳的,笑的,特别好看的。
祁暮亭怔怔的,被捧住了脸。
“哥。”裴疏槐说,“二哥。”又说,“祁暮亭。”
“在。”祁暮亭就这么回应。
裴疏槐笑,这回不傻里傻气了,但是忒甜。
“和你在一起真开心。”他说。
“我也是。”祁暮亭很会表露心意,现在还和裴疏槐学会了坦诚心扉,“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之前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担心你和我在一起会不开心,毕竟我不风趣幽默,也不会浪漫情趣。”
裴疏槐觉得祁暮亭说话真奇怪。
祁暮亭明明是最浪漫的人。
祁暮亭不能让他这么开心,别人更不能。
“开心最好了。”祁暮亭蹭着裴疏槐的脸,也很像草莓,他说,“我想让你一直这么开心。”
裴疏槐说:“我们一直在一起,我就会一直开心。”
说着他成了一卷铺盖,把祁暮亭盖得严严实实的,“我今晚就要这么睡。”
祁暮亭倒是乐意,“你要睡不着怎么办?明儿还进不进组了?”
裴疏槐不信,“怎么可能睡不着?”
确实不是大放厥词,差不多半小时吧,裴疏槐睡着了,呼吸很轻,云似的托着祁暮亭的心。祁暮亭怕他这么睡久了,脖子会不舒服,就轻轻把他摆平,正面朝天地睡,但没松手,还是把人半搂着。
祁暮亭睡不着,在黑夜中听着裴疏槐的呼吸。
小傻子在梦里还想着变身呢,时不时蹦出一句,这回还加了铠甲勇士进去,直接三连变。
祁暮亭就当听留声机似的,一有声儿,他就轻笑,很捧场。
可能是被捧开心了,也可能是终于变身变累了,或者串台了,裴疏槐换了台词,叫哥,二哥,祁暮亭。
祁暮亭提着心,屏着气,听他喜欢的人在梦里说喜欢他,想要他,说了好多遍。
裴疏槐听不见,这晚只有裴疏槐喜欢的雪知道,祁暮亭一句一句地应承了他的梦话。
在。
在。
在。
我也喜欢你。
我也想要你。
风雪听了半个晚上的情话,耳朵都腻了,越下越大,好像要报复一般。第二天,祁暮亭先起来,去厨房下了一盘饺子,之前做好的,一直冻在冰箱里,这盘的样貌比那盘处女作好看多了。
饺子在锅里煮,祁暮亭上楼去叫裴疏槐起床,帮着洗漱穿衣,被裴疏槐抱着腰黏了一早上。
二十岁本来就还年轻,哪怕七老八十了,黏人幼稚也是权利,祁暮亭喜欢裴疏槐黏着自己,他也经常那么黏着人家。在外头一个冷一个拽,回了家都暴露出一点本性,让外头的人看了,得说一句“卧槽你俩觉醒第二人格了吧”。
裴疏槐跟在祁暮亭后头,颠颠儿地下了楼,下意识地喊一声草莓,没狗应,才反应过来儿子出去浪了,还没着家。
作为父亲,裴疏槐还是要靠点谱,喝豆浆的时候找陆安生问了下儿子的近况。
陆安生报信,说草莓又乖又不怕生,过得美滋滋的,过两天再送回兰因公馆。
“行吧,好好宝贝我儿子。”裴疏槐回复陆安生。
“别玩手机了,先吃饭。”祁暮亭把一大盘饺子放在桌上,又拿了小碗和一碟辣酱放在裴疏槐近前。他自己不蘸酱也不蘸醋,爱吃白味的,配一杯豆浆。
裴疏槐夹起一只饺子,吹了吹,放进嘴里,眼睛都吃成小眯眼了。咽下肚,他夸赞祁暮亭进步飞快,值得鼓励,一脸幸福地说:“二哥,你为我洗手作羹汤,我要飘上天了。”
几只饺子就能飘上天,换成别的,不得飘上天再跑个五千米?
祁暮亭心中暗暗有了打算,面上却还强撑着,说:“包个饺子,很简单的事情。”
裴疏槐任他矜持,也不挑破,说:“对啦,昨晚只顾着正事了,东西还没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