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我,眼中浮光闪烁,星星点点都是不舍。
    「你就是范哲对不对?你就是范哲对不对?」我使劲摇晃他,「弟弟不要死啊!我把你从黑名单拉回来!我立你为正宫皇夫!我再也不离开你了!你不要死啊!」
    他却不听我的话,缓缓闭上了眼。
    忽然,我也后背一疼。大概是暗器射进了我身体。
    失去意识前,天空又炸起了雷。这次我看清了,那是几道烟花在绽放,姹紫嫣红的,如同过年一样。
    十八
    我是在医院醒来的。
    我的主治医生说我两个月前在夜店喝太多,酒精中毒,伤到了脑神经,差点成植物人。
    这些我都不想管,我只想说,这位医生,怎么跟葛阳长得一模一样?
    我问他:「葛大夫,咱俩一起穿越回来了?」
    他不解:「什么穿越?穿越什么?」
    我跟他描述这两个月的穿越经历。
    我激动地叨叨了半个小时,葛阳一直耐心倾听,没有插话。
    终于等我闭上嘴,他身边的实习医生低声问道:「欧阳医生,看这情况,要不要转精神科?」
    「欧阳医生?」我头都要惊掉了,「你就是欧阳医生,我妈给我介绍的那个相亲对象?!」
    对了,我想起来了,以前我看过他照片。所以在「海州府」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我就觉得眼熟,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他推推眼镜,略显拘谨:「嗯,我叫欧阳葛,项小姐,咱们终于见面了。」
    十九
    苏醒之后,很多人来医院看望我。我躺在病床上,谁都不想见,手机都不开。
    脑中充斥着海州府的回忆,一点一滴,汇聚成深海,将我溺得透不过气。
    他们都跟我分析,应该是昏迷时做了场梦。
    我想呵呵他们一脸。真会有这么真实具体的梦?简直比 ar 技术还先进五十年。
    我在想司徒骄,一直在想,止不住地想。我问自己,为什么会对「梦」里的角色产生幻想?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幼稚了?妈的。
    虽然,这个世界上没有司徒骄,但另一个人却绝对真实存在,那就是范哲。
    可范哲一直没来看过我。
    我打开手机,登录微信。好久没上线,手机一顿狂颤,弹出几十条未读。我一条都不看,直接翻到范哲,把他从黑名单拉出来。
    也许他会给我发信息,毕竟曾经那么黏我,那么离不开我。
    可是,等了一整天,他一直保持安静,完全不理我。
    他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就像司徒骄一样消失得
    彻彻底底。
    终于按捺不住,我鼓起勇气,给他发了条微信:「在?」
    下面弹出一个提醒框:「弟弟范儿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擦,非但不理我,还胆敢把我删了?
    我把手机摔出去。啪叽,手机发出哀鸣,也是我心碎掉的声音。
    二十
    我出院了,没跟任何人说。自己大半夜叫了辆滴滴快车,从医院直奔夜店。
    好久没放纵,憋死我了。
    坐在后座,脑袋靠着车窗,眼前闪过的灯火荧煌、广厦高楼,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我想到一个很俗的词:恍如隔世。
    路过三环的 cbd 时,楼顶的巨幅广告牌把我惊到了。
    广告牌上,范哲笑容清朗,双眸清澈,又纯又欲地看着这个城市。
    这个地段、这种广告位,只有一线当红才能露脸。范哲那种十八线小咸鱼,咋接到的这种代言?
    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
    一年前我得罪了某猥琐男导演,被他雇水军人肉。那之后我就注销了微博,很少再关注娱乐圈八卦,平时最多玩玩微信和知乎。
    这些天连手机都不看,微信里的未读呈现三位数。
    我随便点开一个聊天,对方贱贱地说:「老项,可以啊你,亲自献身捧红范哲。」
    另一个聊天,男人酸酸的语气:「奈儿姐,恭喜新剧大火,你和范哲挺有 cp 感呢,呵呵。」
    我没有再往下看,我想,肯定不是我疯了,而是这个世界疯了。
    顺手打开知乎,排在热榜第一的提问是:
    「如何看待穿越网剧《坏弟弟》里范哲和项奈儿的表现?」
    穿越网剧?《坏弟弟》?范哲和项奈儿的表现?
    我愈发怀疑我陷入了一场精心设计好的大型游戏。
    我正犹豫要不要点开那个问题,前排的司机师傅忽然问我:
    「姐姐在搜我呢?」
    我:「!@#¥%……」
    他鸭舌帽压得低低的,还戴着口罩,我上车时心不在焉,哪里注意到,开车的竟是范哲?
    我:「哎,弟弟转行开滴滴了?」
    他:「姐姐的专车弟弟,只为姐姐而滴滴。」
    我:「弟弟辛苦了。你这好像走错路了,请跟着导航走,谢谢。」
    他:「咱先不着急去夜店。」
    「去哪?」
    「民政局。」
    干吗,用这种手段图谋上位?弱水三千,我取三千瓢饮,想做我法定上的唯一,等下辈子吧!
    「范哲,别闹了,我没带户口本。」
    「我帮你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