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道:“局布好了,给了机会,就看他们自己争不争气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是他们坚持下来了四个月,但是回了府上后,又变回来了呢?”
    尤杉道:“再说你可别太小瞧四个月的农活了,若不是真心悔改,像他们这种大小姐公子哥儿是坚持不住四个月,而且,那薛蟠和夏金桂从小被人伺候惯了,就是做了活儿也难免贪闲耍滑,到时候,我只需传大师的话,说他们做活儿的时候偷懒,就因如此功力全费了,他们自己也只有羞愧的份儿了。”
    柳湘莲笑道:“所以横竖这大师是不败的。”
    尤杉笑道:“但我可是真心希望他们能坚持下来。就算坚持不下来,也让他们体验一把穷苦人的生活,多体验体验生活自然也就能多体会下人们的苦楚,知道生活不易,荒唐事也就少一些。”
    柳湘莲点点头,但二人也都知道,几个月的时间是无法让人脱胎换骨的,后续如何,要看二人的悟性的。
    因着店铺的事,两人第二天就回了城里。
    尤杉刚进店铺,就看到司棋上前,面色凝重。
    “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
    尤杉以为是店铺出了什么事情,只听司棋道:“前几日春婷来过,说荣国府的琏二奶奶去了小花枝巷,也不知说了什么,你二姐欢欢喜喜的进了荣国府呢。”
    尤杉听后心下一沉,道:“这还得了。春婷可去劝了?”
    司棋道:“春婷哪里劝得了,何况,春婷在宁国府那边,不知道琏二奶奶的厉害,又听你二姐夸了几句琏二奶奶,也以为荣国府是个好去处。”
    尤杉道:“贾琏可知道?”
    司棋道:“贾琏外头有事,不在院子里。如今也不知去了没有。”
    尤杉听了这话连忙往小花枝巷奔去。
    到了二姐屋子,只见细软都已搬走了,空荡荡的一间院子,拉过看院子的人才知,尤二姐已经去了三日了。
    尤杉心下着急,店铺也无心管理,独自回了百花里巷。
    她因忧心忡忡,见了人也不理,英莲上前去问她:“这一路上可辛苦,我让丫头们给你烧点水你洗个澡,捡些你爱吃的来做。”
    尤杉摆摆手,只说自己不饿,只是路上疲劳,想要休息。
    英莲见此,知她遇到了难事,便让丫头们各自歇息去,自己去厨房做了些小点心拿进尤杉的房里。
    英莲道:“你这次出去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尤杉摇摇头到:“没有,是因为我二姐。”
    英莲对贾琏偷娶尤二姐的事早有耳闻,只是从来不问,今日见尤杉如此,不免问起来:“尤二姐姐怎么了。”
    尤杉道:“琏二奶奶说了些花言巧语,她就着魔了,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不要进贾府,她把这些话都忘了。”
    英莲道:“她进荣国府了。”
    尤杉点点头:“我去的晚了,没能拦住她。”
    英莲拧着手帕,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安慰道:“想当初,我在院子里住过一些时日,琏二奶奶对我们这些姑娘媳妇儿都是极好的,尤二姐姐去了那边,兴许也不是坏事。”
    尤杉摇摇头道:“她对你们这些姑娘媳妇儿好是因为你们是亲戚,我二姐可不一样,她是贾琏的外室,以你们琏二奶奶的性子,不生吞活剥了她。”
    英莲道:“倒也不至于如此,琏二奶奶只是对下人严厉了些,你二姐进去做姨娘,到底是不同,何况她是珍大奶奶的妹子,到底顾着些主子们的面子。”
    尤杉道:“在她眼里,我二姐可不是主子,就是个奴才丫头,或者说连奴才丫头还不如。平时她可能还顾着亲戚脸面,但是这回,她不会顾忌了。”
    说到珍大奶奶,尤杉想到了什么,忽然来了精神,她照了下镜子,将头发理了理,对英莲说,我去宁国府找我姐姐去,晚上不必等我开饭。
    且说尤杉绕过挂着‘敕造宁国府’牌匾的大门,后有一角门,门上的小厮都认得尤三姑娘,知她定是来寻珍大奶奶,便放她进了府。
    尤杉绕了几圈,没找到珍大奶奶的屋子,便拉过一个小丫头问,那小丫头笑道:“三姨才出了府几天,竟连大奶奶的屋都忘了。”
    尤杉只是笑,哄着那丫头道:“好姐姐,快领我去吧。”
    这是尤杉第一次见她的大姐尤氏,只见她三十多岁,眼角几丝皱纹,面上涂着脂粉,虽不比尤二姐美艳,却也能看出年轻时是个楚楚动人的美人。
    “给姐姐请安。”
    尤氏笑着对她招手道:“尤老娘今日可还好。”
    尤杉已经很久没看过尤老娘了,她也不想认那个娘了,只是应承道:“一切都好,大姐放心。”
    尤氏道:“自打你出了东府,咱们姐俩就没见过,我好多事情想问你来着,听老娘说,你和那柳湘莲没做成夫妻,倒一起开了家首饰铺子。”
    尤杉道:“开了好久了,不能说有什么名气,至少进账可观。”
    尤氏道:“那就好,名堂总是慢慢闯出来的,上次我看薛姨妈那只耳坠好看,她满眼笑意对我说,是你送的。”
    尤杉道:“薛姨妈喜欢就好。她还给我介绍了好几单生意呢。”
    两人寒暄一阵,尤杉就切入了整体:“大姐…二姐她进了荣国府的事,大姐应该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