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许失明,而始作俑者是顾青竹。
所谓的结婚,也大概率是顾青竹为了弥补应许,自导自演出的独角戏。
不过,仔细想想, 这或许也没什么不好的。
和顾青竹结婚,共享顾家的财富, 即使是顾家倒台,应许后半生也无忧无愁, 是再划算不过的一笔交易。
顾亦白走了,应许却依旧难以回神,她像是陷在了对方为自己描绘的故事里
顾青竹为她和旁人据理力争,为她争取金钱权利,一切的一切,只是因为顾青竹喜欢她,想要和她
结婚。
在医院时,应许也曾听她提及这两个字,可她只以为这是顾青竹安抚自己的话术,从未想过女人会真正付诸行动。
某一瞬间,应许甚至觉得,是顾亦白联合顾青竹一起在说谎。
可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而在她搜索顾氏时,跳出来的新闻里也的确提及了顾氏内部的变动。
可应许依旧不敢相信,顾青竹会因为喜欢做出这一切。
静默许久,她终于为这种异常找到了理由。
顾青竹只是出于愧疚而已。
早在omega意识到应许并非杀害许应的凶手时,她便已经产生了愧疚。只是应许将话说的太满,让顾青竹错以为过往的一切真的已经过去,轻易原谅了自己。
直到她再次因为情绪失控,做下错事。
这一次,即使应许再用相同的话术哄骗,顾青竹也不会相信了。
失去一只眼睛的代价太大,顾青竹根本无法承受。
她性格看似目中无人,实则远比任何人都重视自己身上的污点。
为了获得应许的谅解,更为了让自己原谅自己,她迫切的开始使用了别的手段。
结婚便是其中之一。
即使清楚,这个猜测还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应许却也无力再去补充。
她自顾自说服了自己,走出校园时,才发现日头正好,阳光格外灼热,即使投落在林荫处,也依旧让人感到滚烫。
她下意识抬头,入目却只有左眼一小片的风景。
一刹那,先前所有的情绪消失殆尽,就这样静静注视了天空许久,应许终于给顾青竹发去消息。
【晚上有空吗?我订好了餐厅,想和你一起。】
*
窗台上,一束蝴蝶兰生长的正好。
向灵言简意赅的介绍顾正凯病情:顾总最近的状况很好,一个月前只是手指有自主动作,最近已经恢复到腿部也开始动作,苏醒的可能性很大。
顾青竹垂眼:大概需要多久?
不确定。向灵耸肩,不只是她,顾青竹问任何医生植物人苏醒的可能性,都没人能说出所以然,说好听些,是看个人存活意愿强不强烈,难听一点,就是看命。
她当然是捡着好听的说,可顾青竹听了,脸色却更难看了些。
存活意愿。她呢喃着这几个字,别开了目光,我知道了。
这之后,向灵又说起顾正凯后续的治疗方案。
先前几年里,顾正凯一直在顾家的私立医院,顾青竹突然要将他转院时,向灵还有些意外。
没过几天,向灵的老师便成为了顾正凯的主治医生,她陪在一旁学习,耳濡目染知道了不少内容。
顾青竹听了一会,便走起了神。
她对治疗方案并不感兴趣,送顾正凯来这里,既是为了让那些股东意识到,无论他们说什么,自己才是顾家唯一的继承人,更是因为
她有些累了。
与应许分开的时间越长,顾青竹便越感到恐惧,不知什么时候起,alpha已经和她的生活密不可分,偶尔与旁人争论时,她甚至还会幻听幻视,将身边的人当作应许。
她太渴望应许在身边,有无数次想要联系对方,即使是隔着屏幕看应许一眼,又或是听听她的声音。
但是,顾青竹不敢。
她不敢联络应许,怕被对方认为这是某种施压;不敢探听她的消息,怕应许想起先前自己曾在她身边安插人手的事;更不敢见应许,不敢看自己亲手留下的痕迹。
她的世界,像是突然只剩下了不敢。
可顾青竹没有丝毫的顾影自怜,只觉得这种恐惧格外的虚假,令人作呕。
如若不是应许的质问,顾青竹这辈子都不会意识到,她过于旺盛的窥探欲为应许带来了多少心理阴影。
难道这个世界上,只有她自己一个人会恐惧吗?
不,不是。应许也会恐惧,只是她从来没有提过。
许多时候,只要想到应许那张脸,顾青竹内心沸腾的情绪便骤然消失了。
她需要做的,只是弥补应许,做完最后能够做的事。
说起来,应许呢?思绪游离时,向灵已经介绍完病情。见顾青竹走神,她也不奇怪,只是收拾起病历,语气有些奇怪,我看网上好多人传她失明了,假的吧?顾氏怎么不出面辟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