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戴过一只,另一只在送给萧洄之前都好好地收着。
晏南机在他颈间蹭了蹭,嗓音闷闷的。
“我想看你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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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科考放榜,长长一道皇榜拉满了唱经楼的墙壁。
民众和学子早早就围在门前。
“快看快看,今年状元出来了!”
“状元之位到底花落谁家啊,是西南学子还是沈今暃?有没有人看到?”
“看到了前三甲。梁笑晓!梁笑晓是探花!”
“我的天呐,今年真的好神奇。”
江知舟如往常一般在刘氏药铺帮忙,正按着药方帮着抓药。忽听门外敲锣打鼓,一早就跑去盯榜的药童风风火火跑进来。
“江大哥!”
人未至,声先至。
“江大哥!!你得了榜首!你是状元了!!”药童喜出望外,两眼亮晶晶的,就连额上的汗都来不及揩。
唱榜人也不介意有人先自己一步,面带喜色地进去,恭敬道:“恭喜涪陵郡学子江知舟,为本届科考状元!状元郎,您可真是太厉害了。”
“状元?!”
“天呐,这个帮忙的小哥居然是金科状元!”
“……我、我居然让金科状元帮我抓药,娘哎,我何德何能……”
***
茗醉轩,二楼。
唱经楼离这儿不算太远,只见安静的街道忽然热闹起来,便知道结果已出。
“不好奇吗?”梁笑晓道。
沈今暃反问:“你好奇吗。”
“乾坤已定,你我早已有了答案。”
唱经楼的热闹逐渐传过来,唱榜人被拦在门外。如此晴天,竟万里无云,天蓝似海。
期待已久的入仕真的到来时,倒是有些情怯了。
梁笑晓叹道:“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1]沈兄,我们的青春结束了。”
那个恣意任所为的时光终究是逝去了。
沈今暃偏头注视他:“你怕了么,子尤。”
梁笑晓微微笑道:“怎么会。子尤求之不得。”
——
龙平二十一年十月初一,皇榜公布。
西南涪陵郡江知舟,状元;
京都沈家沈今暃,榜眼;
京都梁家梁笑晓,探花。
十月初二,状元游街。江知舟、沈今暃、梁笑晓三人由金銮殿至太和门、午门、端门、承天门。
出城门,上长街、神武道。
他们是今日最受瞩目之人。
游完街,江知舟被侍卫护送回院,如今他的身份不同,帝王早已亲赐状元宅邸,但比起那个大到冷清的新家,他还是喜欢更具烟火气的小院。
吴哲站在门外,一脸喜气道:“恭喜你啊兄弟,居然真的打败了沈今暃拿了状元。”
江知舟笑了一天,脸都快笑僵了,此刻只能堪堪扯起嘴皮子:“多谢吴哲兄,三日后百花楼设宴,恭请赴宴。”
“当然当然。”吴哲也知道他累了一天,赶紧让他进门道:“你快进去吧,哦,对了,院子里有个人在等你,说是你朋友。”
朋友?
他在京都可没什么朋友。
江知舟走进去。
“果然是你,你是来恭喜我的么?”江知舟脸上沾了点喜色,发自内心的,“怎么不进去?”
“我就不进去了。”萧洄拱了拱手,道:“当日后院见江兄,听闻友来京都就为三件事,萧洄还记得。”
江知舟也想起来,自己的确这么说过。
一为给老夫人贺寿;
二为给友人庆生;
三为科考金榜题名。
“今日是江兄大喜之日,我来便是助君完成最后一件事。”
江知舟愣了愣,忙道:“不瞒萧兄,这三件事某均已实现。”
说着,他还笑了起来,全然不见方才的疲态。
“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萧洄摇了摇头,并未多说:“还请江兄跟我去一个地方。”
两人沉默地对视着,萧洄不为所动。
片刻后,江知舟道:“还请稍等,我换身衣服。”
没几分钟,江知舟坐上了萧洄的马车,并未想象中那般高兴,他摸了摸有些反常的心跳,皱着眉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广寒寺,长生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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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寺长生殿是存放长生灯的地方。
跟着进了长生殿,萧洄对江知舟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说完便走上前去与守在这儿的僧人攀谈,僧人点了点头,离去。
没过一会儿就有另一位老僧人从后方出来。
“这是住持。”萧洄介绍道,“住持,这是江知舟,金科状元。”
“阿弥陀佛,老衲已有耳闻。江施主少年英才,乃我大兴之福。”
江知舟拱手:“住持过奖。”
他没多说什么话,依旧看着萧洄,他很好奇,他带自己来这儿究竟是干什么。
萧洄示意他不要着急,转头对住持道:“麻烦您了。”
“言重了,两位施主跟我来。”
住持带着他们来到了更里间,这里似乎供奉着更高一阶的长生灯,点燃的烛光都比外面强盛很多。
“阿弥陀佛,老衲就送到此处。”
“多谢住持。”
江知舟从这一盏盏灯上扫过,每个灯的底座写着不同的名字,带着亲人的祝福。